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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对了，周周，咱们下个月就能搬回外婆家了。

&rdo;妈妈突然笑着说。

余周周惊骇地抬起头。

&ldo;高兴不高兴?&rdo;

&ldo;高兴。

&rdo;

不高兴。

她怯怯地问，&ldo;妈妈，不是说外婆家没有空房间吗?&rdo;

妈妈抚摸着她的头，&ldo;现在你玲玲姐和婷婷姐都跟大人住一个房间，她们俩的房间就空出来给咱们了。

&rdo;

&ldo;为什么现在空出来?&rdo;

&ldo;因为今年九月你就要上小学了呀，外婆家距离你的学校最近，&rdo;妈妈笑起来，很高兴，&ldo;外婆托人好不容易给你报上名了，你今年九月就要去师大附小了，全市最好的小学，高不高兴?&rdo;

妈妈的语气中有些终于弥补了幼儿园缺憾的喜悦感，余周周并没有听出来，她担心的却是，玲玲姐姐和婷婷姐姐一定恨死她了。

现在已经是24号，下个月，好像很快就是下个月。

余周周仿佛能看到奔奔忧伤地看着自己，看到他一点点淡化成天上那一抹半透明的月亮，看到他和陈桉一样，在离别之后归属到名为&ldo;过去&rdo;的那个铁皮饼干盒子里面去……

她回头望着窗外，瓢泼大雨中，远处奔奔家的小房子孤零零站在那里，就像每一次余周周讲故事时候余光看到的奔奔，总是站得离人群很远。

1994年5月24日，还没有过7岁生日的余周周突然懂得了一个道理，把握现在。

雨刚停，她就冲出门，跑到奔奔家门口敲门‐‐他们这些孩子都特别害怕奔奔的酒鬼爸爸，连余周周都从来不敢到奔奔家里去找他，每次都是奔奔主动到周周家找她玩。

但是这次她忘了害怕，只顾着一路飞奔。

谢天谢地，开门的刚好就是奔奔。

余周周几乎一瞬间飚出眼泪，对奔奔说，&ldo;我要走了。

所以来道歉。

&rdo;

没想到奔奔的眼泪比她还汹涌‐‐&ldo;真好。

&rdo;他说。

余周周愣住，伸手掐住他的耳朵，横眉立目地大吼，&ldo;你什么意思?!&rdo;

奔奔浑然不觉，泪眼朦胧地说，&ldo;你终于肯理我了，真好。

&rdo;

只需要一分钟，星矢就找回了自己的雅典娜。

屁股下垫着塑料袋，他们两个人肩并肩坐在雨后潮湿的水泥管子上看着渐渐明朗的天空。

&ldo;喂喂，&rdo;余周周激动地拽着奔奔的袖子，&ldo;你看，彩虹!&rdo;

城郊的平房区没有高楼遮蔽，一般阴云一半清澈的天空中，硕大的彩虹让世界变得虚幻，余周周仰望着那样盛大的美好，嘴角一再地上扬，她仿佛看到了魔界山就在眼前，而自己即将和西米克一起坐着彩虹前往更高的一层。

&ldo;真好看。

&rdo;奔奔说。

余周周在彩虹的鼓舞下，终于有勇气问出那句话，&ldo;你和……你和月月……&rdo;

奔奔瞬间脸红，低头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问，&ldo;啊?&rdo;

&ldo;你和月月……&rdo;余周周再次抬头对着彩虹汲取力量，&ldo;大冬天的不穿衣服，不冷吗?……&rdo;

&ldo;……&rdo;

终于在奔奔无比娇羞而又颠三倒四的叙述中，余周周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