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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子疼痛侵袭了我头颅内的神经组织。
有那么一会儿,喧嚣声很远了。
定下来神来后,我抬头,发觉自己坐的地方颇为奇特——火车过道两厢,两个类似于包厢的空间,两个洗手池,只是没有门。
我就跌坐在那里。
巨大的箱子横亘在我脚边。
过道里挤着的人群有几个对我漠然而视。
好像博物馆的清洁工在观看死去鲸鱼的标本。
我手撑着箱子站了起来。
狭小的空间里无从转身。
想退回人满为患已达饱和的过道里无疑是痴人说梦。
在众人的眼光逼视之下我略为尴尬了一会儿,然后心绪渐次平稳起来,终于达到了心安理得的境界。
我安慰自己:到此地步,我也是无计可施。
既然都改变不了,那么多想无益。
我累了,在箱子上坐了一会儿。
过道里的人群发生了最后一次大涌动,犹如草堆被飓风推挤。
我知道火车门关了。
过道里的人有几个开始往水池这里扭身子,可是空间狭窄,难以得逞。
我坐在箱子上,望望水池上方的镜子。
镜子里那些过道里的人们——个个的身体都好象被镶嵌着无法动弹的机械人——都对我投以并不友好的眼神。
我转过头来。
假想的眼睛依然逼视着我。
我把箱子往外拖了拖,站起身来,靠壁站着——空间丝毫没有发生变化。
只是,我觉得,若站着,人们看我的眼神,敌意多少会少些。
火车开始动了。
这庞大的饱和容器借助着巨大的动力,开始了漫长的旅行。
背部感觉到的有韵律的颤动,提醒我行程的开始。
我坐在了箱子上。
坐了一会儿,我又开始不自然起来。
假想的目光汹涌着,提醒着我周遭人们对我的不满。
我若有意若无意地瞄一眼镜子。
镜子里的人们并没在看我。
他们进行着巨大的努力保持着身子的平衡。
火车呼哧呼哧的声音像哮喘病人垂死的呼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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