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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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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声叹息，低头凝视着她：&ldo;不过如今我才觉得，我还是应该说与你听的，夫妻贵在相知。

过去的事，我慢慢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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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听他说得郑重诚恳，禁不住仰脸看他，只见他回忆起往事的脸色有几分沉重，眸底有一丝无奈。

就在这一刹那，她忽然感觉到，这个曾经在她眼中几乎无所不能的男人原来或许曾经也有过许多许多的烦恼。

是不是因为那些烦恼，他才放下一切重新回到那个生他养他的小山村？

他今年也不过是而立之年罢了，眸底却有了细纹，脸上也带了沧桑和厚重。

梅子心里竟然涌出心疼来，心疼这个男人了。

她知道外面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美好，她知道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从大山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心底应该有多少迷茫。

可是她无法想象那个第一次踏入这个多变的世界的少年，是怎么一步步，从默默无闻的青涩少年，走到了名动天下的大将军。

他走过了多少路？脚上是否也如同她一样起了茧子？曾经的他是否也如同她最初一样被人坑过骗过？

梅子眸子里泛出湿润，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摸了摸他削瘦的脸颊。

他的脸摸起来坚实，不像她的一样娇嫩柔软。

她的手指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摸到他的眼角，感触他眼角的细纹。

&ldo;怎么了？&rdo;他覆住她摸着自己眼睛的手，沙哑地问。

&ldo;这里，有纹。

&rdo;她细声软语地说。

萧荆山低头认真地看着她：&ldo;我以前不觉得自己老，现在忽然发现，我真老了。

&rdo;特别是和梅子一比，自己实在太老了，不光人老，心更老。

梅子听着他语调中的那点消沉，越发心疼，连忙摇头说：&ldo;没有的，你没有老，你才三十岁啊，那个阿芒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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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荆山看着她慌忙安慰自己的样子，笑了：&ldo;梅子，你知道吗，当你还在柳树下玩耍的时候，我就开始骑着马，握着刀，背着箭了，我就已经开始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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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开她，低下头看自己的双手：&ldo;有多少人曾经倒在我的马下，你知道吗？他们也许有父母有兄弟，也许在他们的家乡，也有一个叫梅子的等着他们。

可是他们死了，死在我的刀下。

他们的亲人永远也等不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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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看着远方，目光中有丝茫然：&ldo;后来我不需要亲自上阵了，我可以指挥千军万马，我一声令下，就会有比咱们绿水村多很多倍的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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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看着她的眼睛问：&ldo;你现在是不是都能闻到我手上的血腥味？&rdo;

梅子被他这般苍凉的语调震得说不出话来。

她这个夫君，和别人总是不太一样，这个夫君总是太过随和淡定，仿佛天底下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惊慌。

他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从来不会讲起自己的过去，不会讲起自己的心事。

梅子离开绿水村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踏出去就能去接近这个男人的心。

现在，她走出了村子，来到了他身边，也仿佛触摸到了他的心跳。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却开始后悔，为什么她仿佛有一种逼着他敞开自己的伤疤的感觉呢？

萧荆山见梅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脸上闪过一丝黯然：&ldo;梅子，我不该对你说这些的，你就像山里的清泉，我何必让你沾染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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