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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做了个示意他离开的手势,摇着头又说了些什么话。
他将双手覆盖在我的身上并温和地哄着我,扶我站了起来。
走过门廊,他把我带进了一间四壁披罩绯红丝绸的狭室。
我便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渡过了余下的旅程,除了一个夜晚。
那个夜晚──究竟是旅程中的哪天我记不清了。
醒来后发觉他就睡在我的身侧,不过这老人除了轻拍或安慰我以外,丝毫未曾碰触过我。
我走了出去,爬上了楼梯,站在那里对着满天的星辰看了很久。
我们的船正在一个港口抛锚,城里深蓝色的圆顶建筑和钟塔倾斜在沿港的悬崖边,拱廊街道上精雕细琢的拱门下转动着亮丽的火把。
这个文明的海岸的一切看起来都那样充满希望,诱惑动人,可我丝毫不存跳船逃离得到自由的奢求。
有人在拱道下巡逻。
靠近我的拱门下是一个佩戴发亮盔帽的士兵,他的腰间悬挂又大又阔的长剑,站立依靠着发裂腐蛀的圆柱。
那圆柱雕刻得如此精美,仿佛一棵支撑回廊的大树,又仿佛被这些船只粗鲁挖掘出的海峡边残宫的遗骸。
这样难忘长久的瞥视后我再也没有对海岸看上另一眼。
我仰望无边的星界,幻想着在那里永存的神话生物。
漆黑的夜在星际下继续延伸,繁星似玉,宛如午夜梦回的古老诗曲,那些唯有人类才会唱颂的绝美圣歌。
我回忆着,恣意地让时光流逝,直到我被抓了回去,被皮鞭狠狠打了一顿又拖下去囚禁起来。
我知道当那个老人看见我时这些鞭打便会停止。
果然他愤怒地颤抖着,将我拉到他的身旁一起睡了下去。
他年老得无法向我询问任何事了。
我不爱他。
显而易见,他认为我所谓的弱智和哑巴下隐藏着相当的价值,因此我才值得被保存着等待售卖。
不过每每当我需要他时,他总会轻轻擦拭我的泪水。
我尽可能地熟睡,因为每次海浪凶猛时我都会晕船,有时连发热度着更使我感到恶心难受,但我不知真正的有几分热度。
那人将我喂养得十分尽心,似乎我是一头被他圈养的小肥牛,即将要被宰杀了卖肉。
我们到达威尼斯的时候已是日落时分。
我对意大利的美丽毫无了解,因为我无奈地被囚禁蒙蔽,和这年老的看守者成天待在污垢的地窖里,当他带我进城后我很快证实了自己原先的猜测完全正确。
在一间暗室里,他和另一个人激烈地争吵开了。
什么也无法使我开口。
没有任何事物能证明我理解身边发生的一切。
然而我事实上完全明白那金钱的买卖,老人交售了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们尝试着教我新的东西,一瞬间身旁遍绕了抚慰的异国语言。
男孩子坐到我身边来,试图以柔和的拥吻来诱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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