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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烧得很难受。
烧到我以为手脚骨头扭曲,甚至连头骨都歪了。
而且身体痒得很,我用指甲抓痒,却无济于事。
‐‐啊,如果这指甲再长一点。
我这么想着,结果,指甲真的变长了,我用变长的指甲剔肉般地不停往全身搔抓,但依旧痒得很。
回过神来时,我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满身是血。
却仍在搔痒。
搔着搔着,手臂和腹部竟一根接一根长出毛来。
那是兽毛。
接着,背部喀地发出声响,脊骨歪了。
手也开始变形。
不知怎么回事,那种滋味,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在那之前,我活得很痛苦很痛苦,我一己的傲慢、一己的好胜,仇恨心和嫉妒心几乎令我发狂,但长出毛那时,我突然觉得很舒畅。
我往前奔驰,奔进山野,然后,不知不觉中,我就沦落成这副见不得人的野兽模样。
这也难怪。
仔细想想,之前的我的心,虽然里在人体内,其实早就跟现在这种见不得人的兽心没有两样。
我变成这种见不得人的模样后,总算明白了一件事,忠正啊,无论任何人,内心或多或少都隐藏着一头野兽呀。
只不过我的兽心比别人多了一点而已。
然而,变成老虎时,我也留下了不少人心。
可是,肚子饿了时,我真的无计可施。
最初是兔子。
当我看到恰好出现在我眼前的兔子,我头晕目眩,完全失去了理智。
待我回过神来,我已经杀死了那只兔子,正在贪婪地啖噬兔子的血肉。
对变成老虎的我来说,无论野鹿或山猪,都能轻而易举地猎捕。
而且每次吞噬它们的血肉时,我自己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逐渐远离京城与人类,连心也逐渐变成野兽。
不过,即使我再接近野兽,我也忘不了诗。
有一天,我哼着白乐天的〈寄江南兄弟〉,吟诵到「积日成七年」这句时,突然想起,我变成野兽后,已经是第七年了。
于是,我回到京城。
为什么?
你不要笑我,因为即使我变成这种样子,我内心仍有一种情感在熊熊燃烧。
有时诗情会滚滚涌出,令我无法遏抑。
每逢这种时候,我便对着天空咆哮着诗。
虽然我作的诗都不怎么样,但我也想在这世上留下几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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