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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2页）

高景送他的衣裳，赐他的燕山雪……

就如同他孑然一身地去到高景身边，除却痛苦，离开时他亦什么也带不走。

翌日清晨，贺兰明月见到了替他治病的老秦。

这套旧院子是老秦的祖产，他儿子在外地做官，自己则守着这间南市边的医馆。

开在这地方，平日接待的大都是些下九流，头疼脑热的脚夫小贩，青楼女子和为她们争风吃醋打到出手的客人。

老秦脾气古怪得很，本是吃喝不愁的偏要每日把自己弄得忙忙碌碌。

贺兰对他自然千恩万谢，但话都没说出口，旁边的谢碧道：&ldo;臭老头，你这药到底什么熬的?刚喝了三副便能坐起身了!&rdo;

老秦瞪谢碧一眼：&ldo;人快死了是&lso;大夫&rso;&lso;秦伯伯&rso;，好转就成了&lso;臭老头&rso;?&rdo;

谢碧笑道：&ldo;我说话不过脑子，您可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rdo;

&ldo;你这小鬼，心眼儿有多少老头子还不知道?&rdo;老秦低头给贺兰明月换绷带，把他包得严严实实，抬起眼扫向贺兰肩背，轻描淡写问，&ldo;学武的?&rdo;

贺兰明月点了点头。

老秦道：&ldo;正年轻，好得快，但穿透了的刀伤仍是凶险。

用了老头子的药，以后三年别折腾，熬过去包你一如既往!&rdo;

贺兰眼有点热，为这亲切的语气，又颔首道：&ldo;多谢您。

&rdo;

老秦摆摆手，迈着四方步挎着药箱出门了，说是有个花魁头牌又不舒服，得去瞧瞧。

贺兰明月目送他走远，一转头，谢碧还站在原地不动。

他疑惑道：&ldo;不跟去吗?&rdo;

竟是把自己当老秦的跟班儿了，谢碧无可奈何一摊手道：&ldo;我和老秦只是街坊，幼时和他小儿子穿一条开裆裤的发小，不是他跟班儿。

&rdo;

世间还有这样无亲无故却很交心的关系么?贺兰明月初次遇见，奇道：&ldo;这些日子你天天进出医馆，我以为……你是他儿子。

&rdo;

&ldo;小秦五年前染了疫病，没撑过去。

&rdo;谢碧坐下，抱着膝盖和他谈天，&ldo;我爹娘也是同样。

从那时起臭老头就把我当他儿子啦，我没什么出息，但他大儿子不在身边的时候照应照应也能做到。

&rdo;

贺兰明月道：&ldo;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

&rdo;

谢碧笑了：&ldo;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不打紧!我不问你的伤，反正你也没把我当朋友。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