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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两人说这话从前院走过，在文府中间的一个凉亭里撞见了正在吃茶说笑的孙知许和文妙儿。

她二人似是没有想到她会回来得这么快，面上的笑僵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文妙儿嬉笑着道：&ldo;姐姐这么快就回来啦?没累着罢?&rdo;

文雪音立在一块树荫下，乌黑的双目静静注视着她们。

她因病着，面色本就比常人苍白一些，文妙儿最怕被文雪音用这种眼神盯着，心里都开始瘆得慌。

孙知许眯了下眼，道：&ldo;你瞪着我们作甚?&rdo;

&ldo;没有的事。

&rdo;文雪音勾唇，&ldo;我听和府的人说母亲病得急，还以为快死了，来得路上瞧了好几家棺材铺子，如今想来是用不上了。

&rdo;

孙知许哼笑一声，竟反唇相讥：&ldo;棺材铺的东西，你恐怕用得比我早。

&rdo;

文雪音面不改色听了，道：&ldo;难为母亲惦记，母亲在我院里种的那一园子白花想必是够用了，棺材的事，就不劳操心了。

&rdo;

文雪音带着秋棠走了，孙知许母女盯着她窈窕纤细的背影，目光渐趋怨毒。

这些年来文雪音仗着老爷的偏疼，没少让她们母女二人不如意，孙知许稳稳当当在丞相府当了这么多年主母，不能沉不住着一时之气，只要这个小贱人死了，丞相府才算是安静了。

&ldo;阿娘，她真的就剩一年寿数了?&rdo;

孙知许冷笑一声，想到文雪音活不了多久了，脸色稍缓几分，道：&ldo;不说那个晦气的丧门星，咱们来说说你的亲事，妙儿，你也该到了议亲的年纪，跟娘说说，去了那么多趟文会，可有属意之人?&rdo;

&ldo;哎呀娘!您这又是说的什么话!&rdo;文妙儿脸上一烫，一下子扭过了身。

&ldo;你这丫头，瞧着竟像是看上了谁?&rdo;孙知许笑得两眼弯弯，伸手戳着文妙儿的痒处，文妙儿笑得花枝乱颤，日暮西下，好一副母女和乐的光景。

文雪音站在远处，两道眼神锥子似的盯着她们二人。

&ldo;姑娘&rdo;秋棠忍不住出声。

&ldo;走罢。

&rdo;文雪音闭了下眼，散去眸中的暗色。

˙

初九的日子适合拜佛烧香，又正值一年之春，据说香山寺灵验，前来的香客不少。

文雪音着一身素白的浅袍，微风一吹，宽大的衣身依旧难掩她窈窕身姿，日日喝着药、日日病着，拖下去的似乎只是她一日差过一日的脸色。

山上风大，下马车的时候，秋棠给她多披了一身袍子。

文雪音抬眸，肃静的神色露出一丝怀念。

母亲去世后，她曾在香山寺借住两年，好像把自己藏在这样一个日日萦绕佛音的地方，母亲就还在府中活着一般，还在等她回来。

&ldo;姑娘，咱们是先去哪儿?&rdo;秋棠道。

&ldo;去见净业师兄一面罢。

&rdo;文雪音凭着记忆去后面寻找僧人的禅房，只是不知中间多少年过去了，净业师兄还在不在原先那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