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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2页）

巫婆不耐烦他这样瞻前顾后，伸出手中长拐直接打翻了瓷碗，鲜血泼溅而出。

埃里克惊怒交加，刚欲质问，却发现那些殷红的鲜血落入她心口处尽数消失，连半点也不曾沾上衣服。

伊妮德的心口，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ldo;成了。

&rdo;巫婆说，&ldo;现在，只要等她醒来了。

&rdo;

埃里克心头涌上一阵近于振奋的狂喜，但他仍然未离开伊妮德的床前，贪婪注视着那苍白的脸颊不放，丁点注意力也无法分给巫婆。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刚才的惊险时分，脸色苍白地问：

&ldo;那、那假如我失败……&rdo;他说不出来，&ldo;就没有别的办法救她了吗?&rdo;这么短的时间，哪里去为她找什么所谓&ldo;心上人&rdo;呀!据他所知与她有过牵连的就一个艾格蒙特，而显然，无论伊妮德抑或艾若拉都不爱他。

&ldo;那就只好听天由命。

&rdo;巫婆的脸色冷淡，&ldo;她之前承受的是&lso;情苦&rso;，遭受的也是&lso;情伤&rso;。

我之所以告诉你她已释怀所爱，正因为我发现她身上的这两样东西已经消失了。

只不过，之前承受情伤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心血之气，非要靠所爱之人的心头血来弥补才可。

假如你不是那个人，那么这些损耗就无法弥补，只能听天由命，看看她自己是否熬过去。

不过，多半是熬不过去的。

&rdo;

埃里克如此庆幸，他从未有一刻为她的爱这样的沾沾自喜，同时又自惭形秽。

&ldo;行了，慢慢等她醒来吧。

&rdo;巫婆说，脸带疲倦，&ldo;等她醒来……&rdo;她的话又止住了。

埃里克并未留意到这些。

此时此刻，他仅是深深地握住伊妮德的双手，由衷地为她祈愿。

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幸福的猜想，又伴随更多的自责、惭愧，搅得他难以安宁。

然而，连续两日放心头血对他的消耗终归太大，埃里克终是抵制不住困意，伏在伊妮德床边沉沉入睡。

……

清晨。

阳光透过落雪的窗棱洒入，是很美好的冬日初晨。

外面的雪刚开始化，时不时压低了树枝，发出簌簌的轻响。

有两三鸟雀飞过，啾啾作鸣。

埃里克就在这样的晨光中醒来。

几个小时的趴伏让他的肩颈隐隐酸痛，但男人全然顾不得这个了。

因为当他抬起头时，他发现床上的伊妮德已经醒转，正用那双含笑明亮的蓝眼睛静静注视着他。

&ldo;伊妮德!&rdo;他欣喜地欢叫起来，又因为羞惭而低下头。

可是尽管颤抖，他的双手仍然紧紧握住她的，一刻也不愿放开。

伊妮德微微侧头，被褥是洁白的，她像是睡在雪花里，又像是睡在云朵里，正合了他的那个梦‐‐他很久之前的那场化装舞会后做过的、有生以来第一次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