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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2页）

他说到最后，已经是慷慨激昂，掷地有声，俨然一个慨然赴死的义士。

常山本已经十足恨他，此时此刻却又不忍起来。

但他也知道轻重缓急，凌云显然是真的魔化过了，肯定是没有救了，与其做不切实际的坚持，不如由他来动手，让凌云得到平静的安眠。

常山对凌云的说辞已经信了七八分，再加上他知道凌云此时的修为十分低微，筋疲力竭还带着伤，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于是缓缓靠近了，对凌云露出痛苦的表情：&ldo;若真是这样，你也受苦了。

魔化是无法逆转的，将来你只会变成行尸走肉……&rdo;

他用痛苦的眼神看着自己此生唯一一个有过肌肤之亲的人，迟迟无法下手，还想和凌云多说几句话告别。

凌云露出微弱却愉悦的笑意，对着他伸出染血的双手，声音飘忽：&ldo;我知道，最后再抱抱我吧，你是我一生中唯一的温暖……&rdo;

常山俯下身，将浑身无力的凌云抱进怀里。

凌云摸索着揽住他，在他耳边轻声低语：&ldo;我不后悔，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我知道，你也是不想这样的……你真好。

&rdo;

他闭上了眼睛。

常山的表情更加痛苦，心中翻滚着无数情绪。

要亲手杀死唯一动过心的人太难了，而他还要面对杀了凌云的事实，这太痛了!

下一刻，凌云一手从背后插进了他的胸腔，抓住了他的心脏。

化为锋利白骨的五指翻搅紧握，常山浑身一颤，喷出一大口鲜血。

凌云露出纯真甜蜜的笑容，用另一只人类的手抚摸他的脸：&ldo;谢谢你。

&rdo;

他缓缓收手，扯出了常山的心脏，放在唇边笑盈盈亲吻：&ldo;真的好温暖。

&rdo;

常山修为高深，只是被掏心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正目眦欲裂地看着眉眼染上莫名阴森妖媚的凌云，看着他嘴唇上沾染的自己的心血，又是呕出一大股血液。

他背后洞开的伤口处魔气缭绕，正迅速夺去他的生机，死已是注定的事。

凌云歪着头看着他慢慢死去，忽然很得意：&ldo;你们这些人总是看不起炉鼎，但是炉鼎也可以致命，是吧?我是修为低微，但你这么厉害的人也死在我手上……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全部……&rdo;

他似乎被常山的死亡启迪，喃喃自语着站起身，往破败荒凉的道观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