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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这样说,那死尸的画面顿时涌入阮秋色的脑海,端的是一个栩栩如生。
阮秋色愁眉苦脸地甩了甩头,试图把那画面从脑中甩出去,又可怜巴巴地看向卫珩:“王爷,草民为了您的公务奔波了一天,好歹给口吃的再办事吧。”
他们赶着回来,晚饭也没有吃,再加上在刚刚看见尸体还吐了一回,眼下确实饿得狠了。
膳房的灶火已经熄了,重新开伙做饭怕是要费上不少工夫。
卫珩也不为难她,吩咐膳房上些冷吃的酱鸭并几样小菜,灶上还有温着的甜汤,和着几样点心一起送来。
阮秋色眼巴巴地等着吃饭,时青趁这工夫上前禀报了那悬尸案的情况。
死者陈平,氓山脚下青云村人。
家有一妻,案发当晚其妻外出,早晨归家才发现丈夫的尸体悬于横梁。
她立刻尖声惊呼,赶来的村民报了官。
案发现场与前几桩悬尸案无异,不仅家中财物分文未少,也并未留下什么其他的痕迹。
听八卦是阮秋色除了绘画外最大的爱好,尤其是这种第一手信息。
可时青的讲述四平八稳,无趣得紧,阮秋色听了一会儿没什么兴致,埋头吃起了点心。
吃饱喝足,再也没什么拖延的借口,阮秋色只好打定主意,速战速决。
她并不用炭笔打稿,捡了支硬些的松鼠毛笔,蘸了墨就落在纸上。
她下笔飞快,不一会儿便勾出了那死者的轮廓。
宁王府的灯烛用的也是顶好的南海鲛烛,把桌案那一方天地照得明亮如昼。
卫珩坐在灯光稍暗处打量桌前立着的少女,她垂着眼帘盯着画纸,睫毛在眼睑投下一道浅浅的影,小巧的嘴唇微微抿着,神情专注无比。
没个正形的丫头,画起画来却还挺像样。
他慢慢喝完了一盏茶,阮秋色已经勾完了线稿,摆弄起那些小罐子的颜料来。
她取了几样在瓷盘里戳戳点点,几笔调匀,就开始上色。
卫珩坐的有些乏了,便起身去看她的画。
虽说见识过阮秋色画得有多像,卫珩看到她的线稿,还是暗暗心惊。
那死尸被吊着双脚悬挂在房梁上,身体的肌肉壮实,颈上豁开一条刀口,皮肉外翻。
他双目圆睁,面上筋肉因惊恐而扭曲。
阮秋色兀自作画,浑然不觉他的靠近。
她用的是叠墨画法,此刻已经铺完了一层浅色,要在其上渐次叠涂深色,直至整幅画作完成。
阮秋色直起身子去洗笔,冷不丁撞上一个冰冰凉凉的物件,她全心想着凶案现场的场景,颇有身临其境之感,顿时寒毛直竖,吓得惊叫了一声:“啊啊啊啊鬼啊!”
方才卫珩正倾着身子看画,冷不防阮秋色突然直起腰,头顶便撞上了他的面具,又被阮秋色的尖叫震得耳朵疼,他赶紧滑开一步,站在一旁袖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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