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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莺飞草长,咱们的孩子一定会很好。”
裴淮低头,专心给她穿好鞋袜,将炭盆挪到她脚跟。
月宁合上眼,自能察觉到胎动后,她就刻意不去关注孩子,她知道一旦有了慈母之心,走的时候便会心软犹豫,属于自己的唯一机会也就彻底没了。
大夫每日早晚诊脉,这几日更是调换了药方,临睡前都要喝满一大碗的苦药,虽然难喝,可想到能让孩子好点,她就忍着全部灌下。
她不喜欢苦的东西,自然也不喜欢这苦到心里的汤药。
“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裴淮牵起她膝上的手,似乎憧憬着孩子落地时,其乐融融的场景,“他一定会很乖。”
说着,掌腹贴到月宁小腹。
本已消停的孩子忽然抬起一脚,正好踹到裴淮掌心。
他惊得笑了下,眼中俱是不可思议。
“明日我去京郊转一圈,约莫小半个月光景。”
也就是不在京中过年了。
月宁没接话,只冷冷望着被灯笼映照发红的枯枝,默默算着离开的日子。
“你有什么事,找阿满或是雪禾,不要找管家。”
月宁低头,对上他郑重的视线,她忽然想起被灌药的那日,嘴唇翕动,终是没忍住:“是他?”
裴淮瞥了眼四下,确定无人后,淡声道:“十有八九。”
侯府挑选管家向来严苛,曲江别院的两处园子,也都是长公主亲自从身边人挑出来的,在侯府有着至少十几年的做事经历。
后半夜,月宁想回屋。
裴淮伸手抱她,她退后,绕过他的手,小心翼翼下了台阶。
房中开着窗牖,透进来细微的空气,月宁睁着眼,能从身后人的呼吸声中,知道他也没睡。
“柳芜是你杀的吗?”
裴淮似乎嗤了声。
月宁攥着溜滑的枕面,随即肩上一热,他伸手将她掰过来,面对自己。
房中只留了一盏小灯,对床头高几上,逆着光,裴淮的面庞一半浸在黑暗中,一半迎着昏黄。
“在你心里,我竟是那般病态冷漠之徒。”
月宁别开眼:“坊间传的。”
说什么的都有,起初是说晋王,后来不知从哪日起,便慢慢转了风向,将矛头对上裴淮,甚至明里暗里提到戏园子那回。
柳芜怒斥小通房,二郎挥刀护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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