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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炎一忽然出了声,打破了黑暗中令空气凝固的寂静:“那天我遇见你的时候,你穿得很正式,胸口戴了一支玫瑰,是因为你要结婚了么?”
“是。”
季玺说,“那天本来是我的婚礼,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
炎一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喜欢她吗?”
“谁?”
“那个和你一起长大的女孩子,你的……未婚妻。”
季玺疑惑地眨了眨眼。
“喜欢啊。”
他理所当然地说,“我们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我为什么不喜欢她?”
炎一梗了一下:“那你爱她吗?”
季玺沉默了片刻,不解道:“爱?什么是爱?”
炎一顿了顿,艰难地寻找词语来解释:“爱就是……人只有爱对方,才会想和他共度一生的。”
“这样吗。”
季玺轻声说。
一句似是而非像是疑问也像是陈述的句子飘荡在寒冷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就到达了任务指示的那座山,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在选择在山脚下先安顿一晚。
皓月当空,其他人都已经各自回帐篷了,只有季玺和炎一还坐在外头,秋季山里的夜晚已经染上了透骨的凉意,两个人围着一团噼里啪啦烧着的火堆。
这一天对他来说实在是酷刑,季玺浑身酸疼,一张脸晒得微红,在人前不说,这会儿却闹着要炎一给他捏腿。
炎一让他半靠在自己怀里,手上力道不轻不重地给他把酸痛的地方一一按过来。
从季玺的角度能够看到炎一半张脸,男人的侧脸在月色下显得格外英俊,他的眉骨和鼻骨长得格外好,是那种非常标准的优越弧度,整个人就像一个从肖像画里遗落下来的剪影。
照理说从事雇佣兵这种职业,在死人堆中摸爬滚打的人身上总会带有一种杀气,面相也多半会显得过分凌厉,但这在炎一身上却无处可寻。
他有有种违和而融洽的气质,季玺想,那应该是源自于他在如此境遇下依旧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善良、热忱和天真。
是的,他的确在自己的脑中运用了“奇怪”
这个词,季玺认为这再贴切不过了,他甚至不认为这是正常的。
“好点了么?”
炎一问。
“嗯。”
“你明天……”
炎一停顿了一下,还是说,“还想跟我们一起上山吗?”
“为什么不?”
季玺转过头,他敏感地捕捉到了炎一的言下之意,“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跟你们一起去?”
炎一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承认了。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又要跟我急眼。”
炎一道,“我之前不让你来,你还是非要跟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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