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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3页）

冰屑飞溅，冰上出现一些白色的砍痕。

一个络腮胡子摸摸斧头的刃子，擤着鼻子说：&ldo;司马大哥，这样砍，只怕砍到天黑也砍不透。

&rdo;司马库蹲下，摸出自己腰里的斧，试探着砍了几下，骂道：&ldo;妈的，冻得像钢板一样。

&rdo;络腮胡子道：&ldo;大哥，咱们每人一泡尿就能滋开。

&rdo;司马库骂道：&ldo;胡扯鸡巴蛋！

&rdo;但他立即兴奋起来，拍一下自己的屁股‐‐他咧了一下嘴，屁股上的烧伤尚未痊愈‐‐说，&ldo;有了，姜技师，姜技师，你过来。

&rdo;那个叫姜技师的瘦削男人上前来，望着司马库，不说话，但他的表情向司马库说明他在等候吩咐。

&ldo;你那个玩意儿，能不能切开这冰？&rdo;姜技师轻蔑地笑了笑，用女人一样的尖细腔调说：&ldo;好比用铁锤砸鸡蛋。

&rdo;

司马库高兴地说：&ldo;快快，在这河上给我切它八八六十四个窟窿，让乡亲们跟着我司马库沾光。

你们别走。

&rdo;他又对我姐姐们说。

姜技师把第三架爬犁上的帆布揭开，露出了两个刷着绿漆、像巨大的炮弹一样的铁家伙。

他十分熟练地抖开长长的红胶皮管子，并把胶皮管子拧在铁家伙的脑袋上。

然后，他看了看铁家伙脑袋上的圆盘表，那表上有细长的红针在摆动。

最后，带上帆布手套，他卡着一个状似大烟枪的、与两根胶皮管子连在一起的铁玩意儿，拧了一下，便有嗤嗤的气喷出。

他的助手，一个顶多能有十五岁的瘦弱男孩，划着一根洋火，往那气上一触，一个像柞蚕蛹儿那般粗细、那般形状的蓝色火苗便喷she出来，并发着嗤嗤的响声。

他吩咐了一声小男孩，小男孩爬到爬犁上，把那两个铁家伙的脑袋扭了几下，那蓝色的火苗随即变得极白极亮，比阳光还要耀眼。

姜技师提着那可怕的玩意儿，望着司马库。

司马库眯着眼，把手掌往虚空里一劈，喊一声：&ldo;割！

&rdo;

姜技师弯下腰，把那白火头往冰面上一触，一股辱白色的蒸气猛地腾起尺把高，并伴随着滋啦啦的水响。

他的胳膊带动着手腕，手腕带动着&ldo;大烟枪&rdo;，&ldo;大烟枪&rdo;喷吐着白火，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他抬起头，说：&ldo;切下来了。

&rdo;

司马库怀疑地低头看冰，果然看到一块磨盘大的冰与周围的冰分离开来，河水沿着那圆圈，均匀地渗出来。

姜技师用那白火在圆冰上划了一个十字，圆冰便分裂成四块。

他用脚把那冰块往下压，河水把冰冲走了。

一个冰窟窿出现在河上，蓝色的河水漫溢出来。

&ldo;真是好家什！

&rdo;司马库赞叹着，冰上的男人也对着姜技师投过来赞赏的目光。

&ldo;继续切！

&rdo;司马库说。

姜技师施展绝技，在蛟龙河厚达半米的冰面上，切割出几十个冰窟窿。

这些冰窟窿有圆形的，有正方形的，有长方形的，有三角形的，有梯形的，有八角形的，有梅花形的……犹如一页几何学教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