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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3页）

大姐倔强地与母亲对视着，眼光相碰，溅出蓝色的火花。

&ldo;你是怎么想的？&rdo;母亲威严地问。

大姐抚摸着狐狸蓬松的尾巴，反问道：&ldo;你是什么意思？&rdo;

母亲道：&ldo;别给我装糊涂。

&rdo;

大姐道：&ldo;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rdo;

母亲换了一副悲哀的腔调，说：&ldo;来弟呀，你们姊妹九人，你是老大。

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娘就没有指靠了。

&rdo;

大姐猛地站起来，用从没使用过的激奋腔调说：&ldo;娘，您还要我怎么样？您心里装着的只有金童，我们这些女儿，在您心里，只怕连泡狗屎都不如！

&rdo;

母亲说：&ldo;来弟，你别给我岔杈儿，金童是金子，你们起码也是银子，怎么会连狗屎都不如呢？今儿个，咱娘俩打开窗户说亮话吧，那姓沙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肠，我看他在打你的主意。

&rdo;

大姐低下头，抚弄着狐狸尾巴，眼睛里进出几滴亮晶晶的泪珠，她说：&ldo;娘，能嫁给这样一个人，我就知足了。

&rdo;

母亲像被电击了一下，说：&ldo;来弟，你无论嫁给谁，娘都答应，就是不能嫁给这姓沙的。

&rdo;

大姐问：&ldo;为什么？&rdo;

母亲说：&ldo;不为什么。

&rdo;

大姐用恶狠狠的、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的口吻说：&ldo;我给你们上官家当牛做马，受够了！

&rdo;

她的尖利的声音吓了母亲一跳。

母亲用审慎的目光看着大姐因为愤怒涨红了的脸，又看看她紧紧攥着狐狸尾巴的手。

母亲的手在我身边摸索着，摸到一个扫炕的笤帚疙瘩，高高地举起来，气急败坏地说：&ldo;反了你啦，反了你啦，看我不打死你！

&rdo;

母亲纵身跳下炕，举起笤帚，对着大姐的头就要抡下去。

大姐抻着头，没有逃避也没有反抗。

母亲的手僵在空中，等落下去时，已经软弱无力。

她扔掉笤帚，揽住了大姐的脖子，哭着说：&ldo;来弟，咱跟那姓沙的，不是一路人，我不能眼看着自己的闺女往火坑里跳……&rdo;

大姐也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她们终于哭够了，母亲用手背擦去大姐脸上的泪，哀求道：&ldo;来弟，你答应娘，不跟那姓沙的来往。

&rdo;

大姐却坚定地说：&ldo;娘，您就遂我的心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