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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樊三道：&ldo;不是，是我的拜把子兄弟说的，他家住在县城东门外。

&rdo;

上官吕氏道：&ldo;十里路没真信儿。

&rdo;

上官寿喜道：&ldo;司马库带家丁到桥头上布火阵了，看样儿不会假。

&rdo;

上官吕氏愤怒地看着儿子，道：&ldo;正八经的话你一句也听不到，歪门邪道的话你一句也落不下。

亏你还是个男人，是一大群孩子的爹，你脖子上挑着的是颗葫芦还是个脑袋？你们也不想想，日本人不是爹生娘养的？他们跟咱这些老百姓无仇无怨，能怎么样咱？跑得再快能跑过枪子儿？藏，藏到哪天是个头儿？&rdo;

在她的教训下，上官父子低着头不敢吭气。

樊三磕掉烟锅里的灰，解嘲地干咳几声，说：&ldo;还是老嫂子目光远大，看事透彻。

您这么一说，我这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是啊，往哪儿跑？往哪儿藏？人能跑能藏，可我那匹大叫驴、那匹大种马，都像大山一样，如何藏得住？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去它娘的，不管它，咱先把这小骡子折腾出来再说。

&rdo;

上官吕氏欣慰地说：&ldo;这就对了！

&rdo;

樊三脱掉褂子，紧紧腰带，清清嗓子，像即将登台比武的武师一样。

上官吕氏满意地频频点头，嘴里唠叨着：&ldo;三，这就对了；这就对了，老三。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接下骡子，我多给你一瓶酒，敲着锣鼓给你扬名去。

&rdo;

樊三道：&ldo;都是屁话，老嫂子，谁让你家的驴怀着我家的种呢？这叫包种包收，一包到底。

&rdo;他围着驴转了一圈，扯扯那条小骡腿，咕哝着：&ldo;驴亲家，这是一道鬼门关，你也赌口气，给三爷我长长脸。

&rdo;他拍拍驴头，说，&ldo;爷们，找绳子，找杠子，把它抬起来，让它站立，躺着是生不出来的。

&rdo;

上官父子望着上官吕氏。

上官吕氏说：&ldo;照你三爷说的办。

&rdo;

上官父子拿来绳子和杠子。

樊三接过绳子，从驴的前腿后穿过去，在上边打了一个结，用手提着，说：&ldo;穿杠子进来。

&rdo;

上官福禄把杠子穿进绳扣。

&ldo;你到那边去。

&rdo;樊三命令上官寿喜。

樊三说：&ldo;弓腰，杠子上肩！

&rdo;

上官父子对着面，弓着腰，杠子压在肩头。

&ldo;好，&rdo;樊三说，&ldo;就这样，别急，我让你们起，你们就起，把吃奶的劲儿给我使出来，成败就这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