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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炎热酷暑的夏季。

一条从曲仁里通往苦县县城的土路。

路旁，古木荫下，卧着几条伸长舌头打着哈哒的白狗。

路当中躺着一个穿得破烂不堪的老人。

他，脓眼脏鼻，头发蓬乱，面色惨白如土，三分象人，七分象鬼。

一个年轻后生走来，放慢脚步，害怕地看他一眼，捂着鼻子，匆匆地从他身边走开。

一个中年汉子，路过这里，站在地上，弯腰看看，见是一个昏死过去的老者，大概是怕连累自己，赶快直起身来，拔腿离去。

第三个来到这里的还是一个青年。

青年见地上躺着一位老人，关心地收住脚步，恭身弯下腰去，见老人昏死，只有一丝两气，赶紧蹲在他的身边。

伸手摸摸他的胸口，发现那里还在微弱地跳动，急忙拉着他的胳膊，小声急促地呼唤：&ldo;大伯醒醒，大伯醒醒！

大伯您怎么啦？大伯您怎么啦？&rdo;老人眯缝着眼，哆嗦一下嘴唇，什么也没说出来。

&ldo;啊呀不好！

是中暑！

&rdo;青年飞步跑到半里以外的池水旁边，急速地脱下衣衫，按到水里，让它湿透；然后拿起湿衣，飞速跑回老人的身边，把湿衣按在他的心口；而后又把湿衣抖开，盖在他的上身之上；接着，呼呼大喘地向正东一个绿荫浓密的村庄拼命跑去。

半个时辰后，青年从那浓荫赶着一辆小马车走出，紧张地往这边而来。

马车走至老人身边，青年从车上跳下，小心翼翼地蹲在他的身旁。

青年见老人已经醒转，扶他坐起，&ldo;大伯，您怎么啦？您是哪村人？&rdo;&ldo;张村的。

&rdo;老人眯着眼说，&ldo;我，我有病，乡村上，没有好医者，我，一个人，到城里去看病，没想热昏在这里啦。

&rdo;&ldo;是啥病？&rdo;&ldo;不知道，身子虚弱得厉害，你看，脸上一捏一个窑子。

&rdo;老人捏脸让青年看。

&ldo;我送你去看病。

&rdo;青年把老人扶上马车，自己也坐上马车，扬鞭催马往城里赶。

……青年赶马车出城，拉着老人往张村走。

……张村，一家人家的屋子里。

青年在给老人熬药。

……青年又一次走进张村这家人家。

老人面无病色，感激地抱着青年的臂膀，泪流满面！

&ldo;伯阳大侄子，你真好，我这肾经的病，要不是你……我那次昏死在路上，要不是你……唉！

我到死也忘不了你！

我这一辈儿不能报答，还有我儿。

&rdo;&ldo;之德大伯，快不要这样说。

&rdo;……

魏山想到这里，清丝丝的泪水从面腮上流下来了，&ldo;李伯阳啊，我父亲的救命恩人哪，我到死也忘不了你呀！

&rdo;他从坐着的床沿站起来，走到门口，往东厢房的北山墙上看了一眼，希冀着能透过土墙，看见那里边正在受罪的李耳。

但是他没看见。

他看看天空，无边的黑暗，无边的黑暗！

树木，房舍，整个院落，都象是沉在黑黑的野兽嘴里。

只有沉寂，只有奇冷！

匪徒们大概都睡了。

他走回屋子，关上厨房的木门，自言自语地说：&ldo;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