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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从她微微歪着的头颅和呈火焰状的裙子上面，能感觉到她正舞在生命的最高潮时期。

她热烈、孤傲又有些阴郁。

我急忙说：&ldo;拿第二幅。

&rdo;

还是那个金黄色的舞女，她站在酒吧的柜台前拈着一个酒杯轻轻啜着。

扎着领结的年少的服务员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背景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紫罗兰花。

第三幅的舞女面色苍白地坐在拱形门前疲惫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双金黄色的手纤细柔软，背景有一个端盘子的侍者和一个大腹便便的吸烟者。

第四幅的舞女高高地坐在酒吧台前，一只脚微微跷起，露出了一部分乳白的短裤。

她放浪形骸，笑得惊天动地，牙齿暴露无遗，有两个矮瘦的男人在笑着撩她的裙子。

画面左上方是一盏桔黄色的灯。

我微微闭上了眼睛，我有些怕见到这个把金黄色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女人。

她的心灵深处该有何等的痛苦和激情才能把画作到燃烧般的地步。

的确，她不大懂得绘画技巧，但她的色彩感却是如此强烈。

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竟会把最灿烂而危险的金黄色驾驭得如此纯熟自如，真令人难以置信。

我们互相望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最后她开始俯身将这些画拢在一起，我突然问：&ldo;这舞女是中国人，而背景中的人却都是外国人，这是怎么回事?&rdo;

&ldo;一个中国姑娘在外国当舞女的故事。

&rdo;她平淡地说。

&ldo;这舞女真是迷人，你认识她?&rdo;

&ldo;她是我女儿。

&rdo;她平静地说，&ldo;她从小就不安分，很喜欢跳舞，喜欢香烟和烈酒，喜欢找男人。

她简直就不像我生的孩子，当时我和她爸爸都为她感到难过。

&rdo;

&ldo;她怎么出的国?&rdo;我问。

&ldo;她不喜欢上学，高中都没上就跟着几个生意人到广东跑买卖去了。

后来因为卖淫被公安机关收审。

一年后她出狱遇见一个美国商人，他把她带到美国，开始时过了一段好日子，后来她被抛弃了，就去酒吧当舞女。

&rdo;

&ldo;你没去美国看过她?&rdo;

&ldo;从来没有。

&rdo;她说，&ldo;我也不想见到她。

她爸爸死的时候没有合上眼睛，我知道他仍在惦记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rdo;

&ldo;可从你的画中我感觉到的是你对她浓浓的爱。

&rdo;

&ldo;那是因为她快死了。

&rdo;林阿姨凄凉地说，&ldo;她写来了一封长长的信，并且寄来了十几张当舞女的照片。

她总是穿着一条金黄色的长裙子，我的女儿‐‐&rdo;她终于抽噎起来，&ldo;她是那么迷恋金黄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