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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3页）

见书桌上已放好了几张红格子的文稿，侄儿这样听话，他先是一喜，且不打棋谱，带上大框眼镜，就捧着水烟袋，架了腿坐着，将文稿放在面前来看。

只看那论文起首说：&ldo;先哲有言，天不变道亦不变，法顾常乎？日：道兴法，非一事也。

千古无不变之法。

尧以传舜，舜以传之于禹者，是谓道。

尧禅于舜，禹传于子者，是谓法。

&rdo;看到这里，他颠簸着架起来的那条腿，口里哼哼念着有声，抽出笔筒子里的笔，蘸着墨就圈了两行联圈。

正要向下看去，门房进来说三湖三老爷派人来了。

这一个报告，把爷儿俩都吃了一惊。

小秋在旁边一张小桌子上看书，立刻推书站了起来。

仲圃道：&ldo;小秋没有两天来的，有话都说了，又有什么事呢？&rdo;小秋想着，母亲的身子最弱，也许是她病了。

听差答道：&ldo;他说要见少爷。

&rdo;小秋更觉得所猜的相差不远，心里乱跳了起来。

仲圃道：&ldo;叫他进来吧。

&rdo;听差出去，爷儿俩都默然。

一会听差引进毛三叔来，小秋倒出乎意料之外。

毛三叔请了两个安，站在一边。

仲圃道：&ldo;李老爷叫你带信来了吗？&rdo;毛三叔向小秋看了一眼，说是没有。

仲圃道：&ldo;那么有什么事？&rdo;毛三叔道：&ldo;不是李老爷打发我来的。

我是自己下省来了，特意来看看李少爷。

&rdo;他说着又望了小秋一眼。

小秋这就十分明白了。

这就向仲圃道：&ldo;他姓姚，是座船上一个打杂的，为人倒是很忠厚。

&rdo;仲圃见没有什么事，他来得不巧，打断了文兴，面色就有些难看，小秋立刻为他转弯道：&ldo;必是我先生有口信给你带来了，你到外面来跟我说话。

&rdo;他说着，竟是开着步子先走了。

小秋引着他到外面一个过堂子里来。

这是平常会客的所在，因望了他，微微顿脚道：&ldo;你怎么一直去见我二伯？&rdo;毛三叔道：&ldo;我没有要见二老爷，是这里门房给回上去的。

&rdo;小秋向身后看看，低声问道：&ldo;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rdo;毛三叔伸手到怀里去，摸出一个蓝布包袱来，微笑道：&ldo;这是我带来的，少爷，你好好收着。

&rdo;说着，将那小包裹向他手里一塞。

小秋捏着那包裹，乃是软绵绵的，心里这就明白多了，也立刻接来揣到怀里，微笑着点了两点头，问道：&ldo;你住在哪里？到省里来了，总要玩两天，你打算就回去吗？&rdo;毛三叔顿了一顿，向小秋又请了一个安，因道：&ldo;我的事，少爷是全知道的，我在家乡，已经是站不住脚了，很想借这个机会，请少爷赏一碗饭吃。

现时住在章江门外小客店里。

&rdo;小秋想了一想，点头道：&ldo;好吧，明天上午你在腾王阁左手望江楼茶馆子里等着我。

&rdo;毛三叔道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