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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四郎两手紧抱着树干,耳边微凉的冷风猎猎地吹,他没往树下看,反而很镇定地对那小猫儿说:“抱着我。”
方啼霜立刻便用双爪勾住他的脖子,然后再往曹四郎怀里一钻,要下树时一人一猫皆是精神紧绷。
不远处暗暗窥探的内卫们遥遥瞧着,额上也不禁冒出了汗珠来,这曹四郎如何倒是不打紧,可那小猫儿若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儿,也不知道他们脑袋顶上的乌纱帽还能不能保住。
好在那曹四郎和小猫儿最终都平安落了地,曹四郎一边伸手摸抚着小猫儿的后背,聊做安慰,一边抱着他往自己所住的那院里走去。
在回院的路上,曹四郎心中的万千疑窦呼之欲出,他有太多话想问方啼霜了,可偏偏一直找不到和他独处的机会。
可他想了又想,思忖又斟酌,才刚只开口喊了他一句:“霜儿……”
怀中那险里逃生、惊魂未定的小猫儿却忽然抬爪在他手背上轻拍了两下,似乎是见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于是他顿了顿,抬爪又是轻轻两下。
曹四郎面色一凝。
小孩儿没有不喜欢玩火的,从前在家时,兄弟姊妹几个,偶尔会趁着爷娘不在家,偷摸围在墙角里点火玩,但总也怕挨阿娘与阿爷打骂,故而便以“小孩玩火尿炕”
为名,差遣家里最小的弟弟去趴墙望风。
被差遣的方啼霜总是嘟囔着嘴,很不乐意地反驳:“你们不也玩火么?你们怎么不怕尿炕?”
兄姊们也总是强词夺理,哄他说是因他年岁不足,等他再长几岁,到那时候便就自然而然地不再怕了。
方啼霜虽然嘴上抱怨,可哪回都还是乖乖去望风了,若远远瞧见张氏回来了,他也不会傻到大声言语,总是悄没生息地跑过来,然后轻轻拍两下他们的后背示意。
家里这一群皮孩子便就知道要即刻销毁方才那玩火的罪证了。
可如今张氏定然不可能到这宫里来,那么便只可能是霜儿在提醒他有危险。
可这儿有什么危险呢?
曹四郎心里其实早有猜测,戚椿烨免去了他的职务,将他挪到这偏僻的院子里来,说好听点是叫他休息一阵,说难听点便是将他软禁在此处。
他猜这附近暗处兴许会有人在盯着他,如今想来果然不错,皇帝实在不太可能会放着他不管。
等回到了院里,曹四郎才在小猫儿耳边低声问:“人大概在哪个方位,你清楚吗?”
小猫儿立刻竖起耳朵听了听,而后微微点了点头,遮掩着用爪子指了个方向。
曹四郎心念一动,忽而又对他道:“你先假装出去,然后找个时机再从后方另一侧窗子进屋来,需让他们觉得你已经走了,别叫他们瞧出端倪,一会儿再把圣人招来。”
怀里的小猫儿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曹鸣鹤有些不舍地将他放下了:“记得仔细些看路。”
等目送小猫儿出了院子,曹四便立即进了屋,而后轻手轻脚地过去打开了后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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