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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我默然不语,心里一面想着芝兰并不知我九哥,他如此脆弱骄傲心地纯良,一面又不禁想起那日九哥面对朱氏兄弟时谦卑的姿态,想起他状若疯狂欲吻我的神情,他的眼,也已不似当年,清澈若水。

芝兰叹气:&ldo;如何聪明的女子于情之一字也从来看不透!

亲情爱情一样看不透!

&rdo;神色凄然,烛光曈曈她眼窝下的暗影仿佛蓄满泪。

我们相顾无言,我走上前拍抚她的背脊,今夜才知她父兄骗她饮醉了酒将她卖入宫中,与她相爱的侍卫,娶了将军的女儿,平步青云。

九哥来了,带我去见父皇。

我望着他,他苍白着脸,面带倦色。

&ldo;那个扯落你面纱的,是晋王李克用之子。

那天,他向父皇要求带走你。

朱氏兄弟说出你是十二公主。

现下这三人都已向父皇提亲。

父皇病倒了,说想见你。

&rdo;他犹豫一番后开了口。

&ldo;九哥,你忍心吗?&rdo;我直望入他眼底深处。

他一震,我看见他紧握双拳,指节发白,半晌,苦苦一笑:&ldo;我又能如何?我只是豪无实权懦弱无用的九皇子!

&rdo;

我转过身,向前走去,忍住眼底的泪,不知为我或是为他。

父皇的寝宫,药香弥漫,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脸。

他让我走近些,抬起头。

我照做。

那日远远望他时只觉雍容,并未发现他的脸上已布满细细的皱纹,眼中带着纵横交错的血丝。

我发现我不恨他,只可怜他,皇帝的宝座是众人眼馋的俎上肉,他不过是个猎物,不过是个傀儡。

&ldo;你很像你娘。

&rdo;他开口不着边际。

我疑惑。

&ldo;所有妃嫔,唯有你娘是真心待我。

我仍护不了她,还……&rdo;他深深叹气。

我想起娘倚窗远眺的神情,如此深情无怨,我一直在猜,她是为哪个男人等待,却怕惹她伤心从不敢问出口。

我失神地望着他,猜测他年轻时的模样,娘等的是他吗?他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讪讪地转眼看着床边青瓷瓶中插的一把春梅,那花也如人,奄奄的没什么精神。

&ldo;你在想什么?&rdo;父皇问。

&ldo;还是春天啊,这花就要枯了呢。

&rdo;我漫不经心的答道。

父皇眼神忽的有些迷乱,执起我的手,几乎要掉下泪来。

&ldo;玉娘,玉娘,你莫怨我。

那个男人是晋王最信任的手下,如今派入宫中,不知有何企图?求你为我探一探吧。

我身边也只得你一人可以相信!

&rdo;

我心中惊讶万分,内情竟是如此?大唐皇室没落至此,这个有五成机会是我亲生爹爹的人如此待娘,我的娘亲,可怜的娘亲,难怪你会郁郁而终。

我直直看住他:&ldo;你便这样待对你真心之人?&rdo;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来。

他跌坐在地请醒过来,十二分的苍白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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