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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吱呀--”
一声长响,纪姨娘的房门被沉沉地打开了。
明明是夏夜,画眉却只觉得一股子凉气扑出来,惹得她步子都僵住了。
屋子里同样安静得厉害,自那房门响过后,便再没有半点声响。
画眉手中的油灯都有些提不稳了,但她还是走了进去,按着平时的记忆,快速地将孩子的什么小衣裳、小帽子、小毯子收拢起来,也顾不上叠整齐了,只团作一大包,抱起来便要向外走去。
可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却又听得房门传来,那仿若催命的长响。
“吱呀--”
画眉下意识地抱紧了手里的东西,猛地转身看去,可除了被半掩住的房门外,却什么都没有。
也……也许只是有风……画眉这般自我安慰着,极力克制着浑身的哆嗦,想要向外走去。
可就在她走到门前的瞬间,画眉鬼使神差地抬起眼,看向了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她手中依旧紧抱着成团的衣服,看起来却像是--
抱住了一个婴儿。
画眉脖颈僵硬地,像是被一只冰凉的手,猛然从后面按住了头,让她直直地对上了怀里抱的东西,一张青紫的婴儿脸,突然露了出来!
“啊--”
----
汪峦常听人说,夏日长而夜短,他近些年来身子病得昏沉,已经许久未早起过了。
如今恍然醒来,瞧着四五点钟初透进窗子来的朝阳,竟也觉得有些新奇。
“九哥不再睡会了?”
祁沉笙也很少见汪峦醒得这样早,在小洋楼时,往往他起身时,汪峦还在睡着。
便是偶尔被他吵醒了,也不过是难受地咳喘一阵子,哄一哄就又会睡过去。
汪峦想要侧身看看他,却发觉自己腰上仍是被祁沉笙抱得紧,只好按按他的手轻声说道:“醒过来就不困了,难得起得早些。”
祁沉笙非但没有松开汪峦,反而又圈着他的腰将人往怀中揽着,明知可能是那以精替血的法子,滋养了汪峦的身子。
却还是吻着他的额头,低声逼问道:“九哥醒的这样早,可是嫌我昨夜不够卖力?”
“我可没这么说……”
提起昨晚的事,汪峦只觉后腰上酸软得很,连带着那处也还隐隐地疼着,幸而此刻依靠着祁沉笙的怀抱,才并未觉得太过难受。
“九哥真的不睡了?”
兴许是察觉到汪峦的不适,又或者是来自于五年前,那未曾遗忘的习惯,祁沉笙的手随即按到了汪峦的腰间,或轻或重力道恰好的揉捏起来。
汪峦忍不住发出几声短哼,隔着床纱帐间的缝隙,望着已是明光一片的窗外,在祁沉笙的胸前摇摇头:“起来吧,陪我去院子里转转,昨天午时那样热,我还没好好瞧瞧你修的池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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