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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3页）

十三岁。

九儿来了初信，在女儿楼姑娘的指教下才真正懂得所谓的男女之别，而接客又是怎么一回事，再接触到公子策冷冰冰的视线，九儿便沉默地离开。

十四岁……

这一年的初夏，上阳城里风光无限、花团紧簇、柳枝飘摆，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穿着粗衣的少女其貌不扬，头发随意绑扎在脑后，麻利地穿梭在脂粉味极浓的女儿楼里

把替女儿楼姑娘们买的胭脂水粉送到各房后，九儿被艳娘单独叫到一间房里。

艳娘倚在窗口执团扇轻轻摇扇，若隐若现的轻纱罗衫衬得她尤其风姿绰约。

&ldo;艳娘，您找我？&rdo;九儿鞠着腰小心翼翼问道，心里略微忐忑。

&ldo;嗯。

季丫头，你有十四了吧……&rdo;艳娘回眸，一张在风尘中跌打滚爬多年的脸施以浓厚的粉黛，眉眼不挑便已生媚。

&ldo;是。

&rdo;怎么会问她的年纪，九儿不禁咬唇。

艳娘抬腿走到她身边目光赤裸地上下打量，还以团扇挑起她的胳膊，&ldo;倒是比小时候水灵了几分，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教训不听话姑娘的那些话我也就不和你说了。

&rdo;

九儿不自在地躲开艳娘手中的团扇，艳娘冲她妖艳地扬起唇，不拐弯抹角地说道，&ldo;去让蝶起教教你舞姿身段，再教教你怎么涂抹那些胭脂水粉，过一阵子便接客吧？&rdo;

青楼有女初长成（5）

九儿错愕地睁大眼睛，接客……眼前忽然闪现公子策在姑娘群中游刃有余的脸孔，九儿被自己吓一跳，艳娘以为她不情愿，不禁挑高了眉，&ldo;家里人怎么样？我记得你有个哑巴妹妹，你娘是久病未愈。

&rdo;

很缓慢地，九儿从嘴角扯出一丝谄媚的笑，&ldo;艳娘，瞧您这话说的，我进女儿楼可不就盼着这一天么，一会儿我就找蝶起小姐去。

&rdo;

接客……

终于可以接客了，从六岁等到十四岁，她终于不用再只挣女儿楼打杂的碎钱了。

艳娘媚笑起来，指尖刮过她僵硬的脸颊，&ldo;你这丫头片子，没长着一副青楼的花容月貌，却生了一副青楼的性子。

&rdo;

九儿静静地赔笑，她知道不能得罪艳娘，女儿楼里已经有很多姑娘因为得罪艳娘而吃皮肉痛、还被刮掉自己卖的皮肉钱。

蝶起正是蝶落的亲妹妹，蝶落死后她不仅得到了蝶落生前的皮肉钱，因着一副好嗓子还被艳娘拱为女儿楼的头牌，入幕之宾数不胜数。

九儿找到蝶起的时候，蝶起刚巧扑好胭脂水粉，看到她便道，&ldo;你来了，公子策请我去游园，你陪我去一趟，改明儿我再教你别的。

&rdo;

看来艳娘要她接客是板上定钉的事，还没跟她说就已经告知蝶起。

不懂自己为什么能接客还闷闷不乐，看着蝶起在铜镜前左看右看，九儿拍拍自己僵掉的脸颊换上一脸讨好的笑迎了上去，&ldo;蝶起小姐真是上阳城第一美人，越看越美……&rdo;

蝶起啐了她一声，笑容却情不自禁地挂起来，伸长手指去戳她，&ldo;就你这张嘴会说，上阳城第一美人我可不敢。

&rdo;

青楼有女初长成（6）

这举动像极了蝶落，不愧是姐妹，随时年龄的增长，九儿也明白当时蝶落的死并不全是因为自己，当时根本不会有人去管蝶落的死活，她那时的杞人忧天实在有些滑稽。

&ldo;蝶起小姐不敢这上阳城里还有谁敢啊。

&rdo;九儿继续逢迎拍马，上前替蝶落拢好衣裳，跟在她身后下楼。

木梯的拐弯处，一个穿着妩媚的女子摇着金致小巧的羽扇，铜铃大似的眼睛瞥向正下楼的蝶起，奚落的话连贯地从嘴里冒了出来，&ldo;蝶起姐姐要出门啊，谁家的爷这么狠心，不知道咱们蝶起姐姐年纪大了么，怎么还让走动，万一有个摔伤可怎么办。

&rdo;

九儿闻到了一股战火的味道，蝶起近几年钱挣了不少，但年纪已有二十二的她慢慢被女儿楼的其她姑娘给比下去，所以年纪是她不能提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