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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ldo;你跟着青云倒是有了些学识。

&rdo;淳于宗忽略掉她的意愿，转身面向京城的方向，&ldo;不管如何，你不想和德王作个告别？

&ldo;民女愚钝，不明皇上圣意。

&rdo;无暇将头埋得低低的，她只是无暇而已。

淳于宗叹了口气，&ldo;你随朕来。

&rdo;

无暇跟随淳于宗坐轿走了好远的路来到一座旧宅院前，宅匾上什么字都没写像是空宅，围墙下长着厚厚的一尘青苔，淳于宗向前推开了宅门，像是推开了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

&ldo;这是朕和德王从小生长的地方……&rdo;淳于宗踏过台阶，若大的庭院陈旧得处处是过去的影子。

无暇的手被他蓦然抓住往里走，修长有力的手指用力地叩着她的手腕，淳于宗指向院中的一棵枯木道，&ldo;那里是本来有一棵很高大的银杉树，朕与德王孩提时最喜欢攀登……&rdo;

殇弟（2）

&ldo;看到那两个木桩了吗？朕与德王小时候就在这里练功扎马步，德王练了一点基本功就喜欢出去闯祸，每次都是朕替他扛着，被大街小巷的孩子追打……&rdo;

无暇安静地听着，心底微微地困惑着，皇上说得真是德王吗？是那个在破庙里从不打架只替她洗伤口的男孩吗？

思索间，无暇又被淳于宗带到了后院，&ldo;还有那个池，我和德王养了鲤鱼和龟，德王每次都喜欢跳下去抓鱼，带我们的翠云姑姑就执棍责打他，说以他的身份不该只顾贪玩，当时年幼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能玩耍的身份……&rdo;

直到夏候聆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样年纪的少年，却有着不同于他们的老练深沉，指着他们玩的蹴鞠告诉他们想要自己的母妃不枉死，想要一朝登天君临天下，就要忘了江南的一切，忘了开心的一切，忘了自己还有后路。

所以从他们被夏候聆接回京后，就再没回来过这里，也不曾派人照看，像是特意遗忘似的。

推开一间卧房的门，灰法在阳光的照she下尘粒尤其明显，梁上早已结满层层的蜘蛛网，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空床，床梁上的刻画被灰尘蒙染。

&ldo;十岁以前，朕与德王都是同住一屋同睡一床，常常会把棋盒放到床上去对弈，德王心浮气燥常常输阵，棋子都不懂给他摔掉了多少盒。

&rdo;

淳于宗指着角落的木马又要说话，无暇制止了他，语气淡淡的，&ldo;皇上，你说得够多了。

&rdo;

&ldo;你嫌朕罗嗦？&rdo;淳于宗苦笑，抬头眼睛狠眨了几下，眼眶却还是深深得红了。

权力二字怎么写

&ldo;民女不敢。

&rdo;无暇反手扶着他走出卧房，&ldo;皇上与德王感情笃厚让人羡慕，皇上痛失爱弟民女亦能感同身受。

&rdo;

&ldo;随朕回宫向德王作别，也让朕替德王照顾你。

&rdo;淳于宗道。

&ldo;民女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德王不曾欠民女什么，皇上更不曾欠。

&rdo;无暇摇头，然后扯开话题，&ldo;民女斗胆，敢问德王所染何种恶疾？真为陆云相士的药所误吗？&rdo;

&ldo;他不是身染恶疾，他只是死了而已。

&rdo;淳于宗望着熟悉的院落眼眶又红一圈，&ldo;你懂权力二字怎么写吗？就是一命换一命，再换上一命，不停地拿命填命……&rdo;

&ldo;皇上。

&rdo;无暇忽然也觉得心疼起来，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淳于宗的悲痛，压抑得不到宣泄的痛彻入骨。

&ldo;你一定不懂，你痴愚善良怎么会懂。

&rdo;

也许最懂权力这两个字怎么写的就是夏候聆，当年夏候聆力佐他夺下太子之位，前太子处处设计报复于他，最后更是以剑指他，说他处处倚赖夏候聆jian佞乱臣，必当连淳于江山都拱手让出去。

那话好像是一个诅咒，他多年来一直小心行事，处处扼制夏候聆的势力膨胀，可到头来呢，他竟从北国活着回来，更加随心所欲变本加厉……

也许某一天，真应了他与德王最害怕的事，成也夏候聆，败也夏候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