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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青竹握紧了拳头,“这婆娘当真是个腌臜货!”
若非念在对方是个女人,颜青竹即刻就想打上门去。
阿媛怕他担心,又将今早上的情形,完完整整跟他讲了一遍。
颜青竹听完,却不禁有了一个疑问,“吴有德一个赌徒,第一次还可用地做抵押向张老三借钱。
可第二张借据,是三十两,没有抵押,没有保人,张老三又不是傻子,怎会平白无故借吴有德三十两银子?就算吴有德口头许下什么承诺,可他这种德性,张老三会放心吗?我看这借据,多半有鬼!”
阿媛点头道:“你与我想的一样呢。”
想了想又道:“或许那是三两银子的借据,而不是三十两。
我当时看借据时,‘叁’字后面的‘拾’字,墨色好像是新一些。
想必吴有德借钱时,张老三就留了后手,写借据时适当空出位置,方便后来加上。
我当时便有疑惑,但没有当面戳穿他,想来还他五两银子是绰绰有余了,他得不到人,也该满足一些。”
“看来张家筹划已久。”
颜青竹冷冷道出一句。
两人又拥到一起,却突然都沉默下来。
与恶势力相斗,胜得如此艰难,并没有太多喜悦,只想到居安思危四字。
半晌,颜青竹才道:“这乡野里从来不是讲理的地方。
有钱有地的富户,说话便可粗声些。
普通的佃农小户,日日都靠着大户度日,真要到了跟大户讲理说法的时候,谁还能帮咱们?”
阿媛心道,颜青竹毕竟是常往镇上走,见识是比石寡妇等村民高得多。
不会天真地认为搬出律法就能阻了张老三。
阿媛也是无奈,道:“是啊,村里也有好几户是租了张老三家地的,今日我细瞧着,刚开始他们还在人堆里的,散场的时候却一个也瞧不见了。
该是中途便走了,怕跟着起哄将来被张家为难,又怕不帮我开口,在村里说不过去。
想来那是张家没有硬抢,不然就算不是张家租户,人家何必为了我一个小女子去得罪大户呢?就是杨大叔,虽身为村长,在张老三面前也矮了三分的。”
两人谈及此处,顿觉想法投契,可想到各自在村中处境,又都凝噎不语。
无田无地,独门独户,靠着各自手艺生存。
表面上过着不输于农人的生活,却终究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讨生活……
夜色愈浓,伏在颜青竹脚边的小狼也慢慢眯起了眼睛。
颜青竹知道自己该告辞了,可又有些贪念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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