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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媛这次有些好奇,“那如果是来人输了呢?”
颜青竹嘿嘿一摊手,“那要买字画就要花大价钱。
我见过有人花五两银子买一幅呢。
当然,这老伯不会强买强卖,若是来人输了棋,又不想买画,交个朋友是可以的,找他下棋的人很多,诚心买画的倒少。
但若要买画,就必得先和他下棋,光是出钱,他可不卖。”
阿媛若有所思,“这老伯倒有点以棋会友的意思,可是一旦自己赢了,又卖人家几两银子一幅画,是不是太贵了些?呃……该不会是打着下棋的幌子来讹钱的吧?就算一个月只卖出一两幅画,这收益也挺可观了,总不成,他是什么名家?镇上普通字画摊,不是至多几百个钱就买一幅挺大张的画了吗?”
颜青竹抿嘴想了想,“那倒不像,这人五十多岁的年纪,虽然衣着朴素,看着却挺有读书人的儒雅之气,但又并没有酸腐的味道。
我想,他年轻时候应该是有些功名的,只是没有入仕吧,否则他该是没有闲情逸致来摆摊。”
阿媛点点头,思忖了一瞬,“那这老伯是个有点自负的人吧。
他觉得自己的画是值得起贵价的,自己的棋技也与画技不差分毫,赢得过他的棋技,便也配得上他的画作。
赢不过他的棋技,便要出配得上画作的钱。”
颜青竹很是认同,“对!
不过他的棋艺我不懂,画倒真是十分好的,他倒有资本自负。
大抵他也不是个贫苦的人,每月虽有人大价钱买他的画,但他不会一直赢棋,送出去的画作也不少的。
输棋的人大多是交了朋友,又有几人舍得买画。
可惜我不会下棋啊!”
听颜青竹感叹,阿媛有了些猜测,“你想求他的画,是为了做伞用吗?”
“自然是。”
颜青竹看向阿媛,认真道:“你知道吗?他在我伞上画过一幅山水图,我刷上桐油,烤了出来,到镇上寄卖时,竟卖了将近两钱银子。
掌柜的说,有多少,收多少呢。
可惜我自己画不出来,就是对照临摹也差了好几条街的样子。”
如今的伞匠,手上都有些一册册的小图谱,大约是前人手中传下的的东西,自己再增补一番,又可传于弟子。
需要花花样时,就照着图谱绘制,基本都是常用的吉祥题材,比如花开富贵,锦鲤戏莲,瑞竹鸣蝉,喜上眉梢……
其实,大多数普通伞匠手上的图谱都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蒙尘。
因为,时下平民爱买的伞,并不是价格稍高的花伞,而是婚丧嫁娶常用,平时亦可以用的红伞,白伞,还有虽不怎么好看,但却十分耐脏的枯荷色伞。
而颜青竹不同,他是个很喜欢做花伞的伞匠,在图样上也经常推陈出新,手中的图册除了颜本益留下的三本,自己也慢慢摸索着绘制了一本小的。
他知道,这世道总是穷苦人与穷苦人做生意,富人与富人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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