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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昆没有松手,声也冷厉起来。
“大人是来了,可是这几年,你这颗棋子早已活得不像颗棋子的模样。
大人如今并不想见你。”
刘宪没强往前走,回身往后退了两步,撩袍屈膝,跪在了雪地上。
“替我转告徐大人,棋子请求他赐见。”
济昆低头看向他他,他那身月白衣沉静地铺于雪地。
法镜寺外地寒松垂雪,蓬蓬松松地掉下一捧来,在他的肩头砸开了花。
银絮飞溅,沾人面而融化。
人若与四季风物有所关联,就被天地间最大的悲悯所笼罩。
哪怕是刘宪这样一个立在阴阳界的的人,一旦跪在苍茫的雪地里,清寂的山门前,无云的苍天下,也有满身脆弱。
“你对殷家那姑娘动了真情?为了她,寻到这里来了。”
刘宪抬头。
“对。
官家并不会喜欢殷绣那样的女人,我想求大人日后能放过她,所有责罚,刘宪均愿承受。”
济昆的肩膀颤了颤,烈入烧酒烫伤口的痛急快地窜过他的心脏。
他往后退了一步,
突然笑了。
那笑声穿过山门,被凌冽地寒风送出去好远,略过山后巨佛硕大地耳朵,荒唐至极。
“当年我削了发,你割了根……”
雪风入喉,他似乎呛了一下,身在往前偏了偏,又似乎只是说到了痛处,一时心跳漏过,脚步有些虚浮。
“然后……拼尽一切就是想能走到皇帝眼前去。
想不到,如今我未还俗抱美人,你却想着那殷家的红香软玉?你有那根把子的时候,殷相就没有看上你,如今你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怎么还敢奢望与那殷姑娘有上一段?”
刘宪不回答济昆,弯腰伏身叩拜下去。
按于雪地的那双手,一半藏于鹤毛大氅下。
青色的经脉在颤动,冷静之下隐秘着无名的情绪。
济昆倚着山门靠住,手撑扶在那门上铁般硬的古藤曼上。
从山对面遥看去,这两个人一跪一立,如是雅人深山觅佛道,僵持之中不失一分大陈士大夫的唯美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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