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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像是想起了什么,与流烟一边向山上走去一边问道:“烟姑娘一定知道嵇冷玉这个人。”
流烟神色一滞,略有担忧地看了雪衣一眼,“你见过她了?”
见雪衣点头,她不由正了正脸色,沉思道:“冷玉是蜃雪楼三大杀手之一,脾气古怪,心狠手辣,楼主曾经劝她多次,道我们蜃雪楼以打探消息为主,不宜妄乱伤人性命,可是冷玉每次遇上难缠的主儿,从来不是选择避开,而是……杀掉。”
雪衣绝对相信这一点,虽然她和嵇冷玉见面次数并不多,却能柑橘得到这个姑娘浑身上下的冰冷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杀意。
流烟又道:“今后,三小姐还是少接触她来的好,冷玉发起脾气来,可是不分敌我的。”
听得出她是真心关心自己,雪衣不由弯起嘴角笑了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提镜禅院门外,雪衣抬头定定地看了匾额一眼,神色沉了下去。
犹记得上一次离开的时候,拂尘最后说道:“若是三小姐不愿死心,老夫愿意为夫人诊治一番,只是,老夫是断然不会下了这山,更不可能进你们司府的,三小姐若是愿意,可以将夫人带来,让老夫看一看。”
是以,夜子衿的伤刚刚好了些,雪衣便找到容霜,以年关将至,外出入寺斋戒祈福为由,将容霜带到了提镜禅院。
刚刚踏进容霜的院子,就看到拂尘正静静地坐在榻旁替容霜把脉,脸色是雪衣未曾见过的凝重和深沉。
许久,他将容霜的手腕放进被子里,对容霜淡淡一笑,“夫人好生休息。”
说罢,他起身走到院里,雪衣一见他那脸色,便知情况不妙,“前辈,我娘她……”
“三小姐,你可知便是寻常千芒蛊,也未见得能解得了?”
拂尘皱眉看着雪衣,压低声音道:“夫人体内的蛊毒已经将近十五年之久,莫说此毒无解,就算是本身有解,如今已是毒入心脉,早已无药可医。”
十五年!
雪衣的手没由来地轻轻颤抖,流烟见了,伸出手覆上她的手背,转向拂尘道:“大师的意思是,夫人是在三小姐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人下了蛊毒?”
拂尘点了点头,看向雪衣的眼神中带了一抹厉色,“可知是何人下的毒?”
雪衣轻轻摇头,抬眼向容霜的房门看去,“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千芒这个蛊毒,直到最近……最近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才发现原来娘亲身体一直不好,是因为中了蛊毒……”
拂尘了然,“这怨不得任何人,只是,既然这蛊毒在体内已经有十五年,就算三小姐年纪尚轻,发现不了什么,令尊他与夫人是为夫妻,平日里接触最多,关系最密切,他又是司家的主人,掌管所有秘方,自然该知道夫人中了千芒蛊才是,难道,他从来没有与你说过吗?”
雪衣下意识地摇头,蓦地,她像是听出了拂尘话中深意,顿然抬头向拂尘看去,只见拂尘了然地点点头,“有些事情老夫一个方外之人本不该多说,只是,此事事关夫人、甚至关系到三小姐今后自身的安危,所以老夫不得不提醒一句。
至于这毒,非老夫不愿相助,而是无力而为。”
话说到这份上,雪衣已然明白拂尘的意思。
纵然是有心相助,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别说眼下容霜的蛊毒已经没有解方。
“大药方……”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念叨了一声,嚯地站起身来,神色冷厉地看着拂尘,“大师,晚辈可否求你一件事?”
“三小姐是容楼主重视的人,只要用得上老夫的地方,老夫一定会竭尽全力相助。”
雪衣沉声道:“晚辈可否将娘亲托付于大师一段时间?晚辈不能强求大师一定要解了娘亲的蛊毒,但求大师这段时间能想办法尽量缓解蛊毒发作的时间和发作时所带来的痛苦,晚辈……”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晚辈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大药方!”
看着她冷绝凄然的神色,拂尘和流烟心知多劝她也无益,便只能应下。
千芒蛊最惧冬寒,而今气候越来越冷,容霜的毒发作得也就越来越频繁、每一次都痛不欲生。
虽然拂尘没有言明,雪衣却已然听出他话中深意——容霜恐难熬过今冬。
心中骤然狠狠一痛,为何!
即便她重活了一世,即便她已经提前一步知晓太多的秘密,却还是没能阻止得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毕竟,容霜体内的蛊毒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存在,她又如何能回到十五年前,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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