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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涅又说:“可是师父会想我。”
曲彧冷酷地说道:“师尊已经三百岁了,他不会的。”
云涅缓缓瞪大眼睛,震惊道:“不会想?我不能走了。”
曲彧:“……要不然,你回去问问师尊?”
云涅:“好。”
曲彧痛苦地抹了把脸,催促他赶紧去问。
回到月华山顶,进了洞府,云涅撩开碎玉珠子串成的帘子,习以为常地说道:“师父,我回来了。”
桑越正坐在桌前修剪花枝,洒金的袍子像夕阳下堆积了泡沫的海岸线,在身后铺展舒放。
他闻声抬首,对云涅笑:“今天回来的比往日晚,怎么,那群小子有什么问题难到你了?”
云涅端坐到他面前,看着师父耐心的动作,沉吟,摇头。
桑越有些好奇,放下雕花的剪刀:“那是怎么了?”
云涅便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问:“师父,你会想我吗?”
桑越愣了愣,失笑:“小涅就想知道这个问题?”
云涅用力点头。
桑越便说:“当然会想,你来我这快两年了,还从未离开过为师这么久。”
说着说着,桑越忽然感到了一丝新鲜。
日日在跟前服侍的弟子,潜移默化地成长变化着,他已经习惯了,便很难对这种变化产生足够的认知。
直到有人提醒,他才恍然发觉,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桑越想了想,拉着云涅起来:“你头一次办这种大事,合该多准备一点才对。”
云涅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事,接这种等级任务的师兄弟们多的是……
可桑越不觉得,他就像每一个为即将上战场的孩子准备行囊的家长一样,越准备越焦虑,越准备越不舍。
可是,弟子们要在出行中磨练自己,惯子如杀子,太过溺爱也不好……桑越知道这一点,只好忍住不要太夸张。
离别的时候,桑越看着面前的云涅,伸手在他发顶上比划了一下,怀念地说道:“刚见你时才这么点,只到师父肩膀。
而今长高这么些,已经到师父鼻尖了。”
云涅:“……”
是的,说来就痛,常年营养不良,伤了底子,拜师后努力补也就能长到这么高了。
曾几何时,他做过自己比师父高,比师父强,把师父保护在怀里的美梦,现在,第一项可以排除了。
“师父,我走了。”
“走吧。”
桑越站在洞口送他。
云涅向前挪动两步:“师父,我走了。”
桑越挥手:“走吧,记得早点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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