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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不需要很出挑,她需要给人留下无害,老实,普通的印象。
而冯燕就不一样,她挽了一个偏云髻,斜插着一根银簪,簪头是一枚红艳艳的珊瑚珠。
不过以潮生现在的眼光看,那珊瑚珠不大象真的。
真假在这儿并不要紧,重要的是,那簪头的玲珑一点红的确衬得冯燕眉眼灵动,更显得秀丽。
满儿也细心打扮过了,脸上还细心地施了脂粉,头上插了一柄骨梳。
院子里其他人,不管是不是都抱着同样的想法,但是都用心的把自己拾掇了一番。
有句古话说得太对了,三分人才,七分打扮。
平时个个看起来灰头土脸蓬头圬面的,今天简直象是换了一个人。
连满儿看起来都水灵灵的,有几分少女的窈窕秀美。
潮生站在院子里,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她进宫时的情形。
那时候和现在差不多,天也是阴沉沉的,不知会不会下雨。
空中的潮气凝结在衣衫上和皮肤上,潮乎乎的很不舒服。
那时候她前头站的人是采珠,后头站的是含薰。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乱叫的时候,是含薰偷偷塞给她半块饼。
而这会儿,她前面站的是冯燕,后面站的是满儿。
站了好半晌,潮生觉得脚有些发酸。
满儿在后头轻轻扯她一下,小声问:“潮生,你帮我看看头发乱没乱?”
潮生侧过脸来瞄了一眼:“挺好的。”
满儿有些不自信地摸了摸发上插的骨梳:“真的?”
潮生点了点头,继续老实本分地低头站着。
早上没敢喝粥,只喝了几口水,啃了一口饼。
那饼硬得嚼不动。
这三天都吃这个,吃得潮生见了就想吐。
不管今天结果怎么样,总不用再接着吃那种饼了吧?
忽然前面靠院门的人说:“来啦。”
“快快。”
一众站了半天已经松懈的人,又都抖擞精神站直了身,还有人不着痕迹的往前挪步。
潮生没朝前走,她反而朝后退了小半步。
当然向前站有好处,一上来的印象总是比较深的,可能也容易挑中。
越到后面,就越容易疲倦麻木,耐心也不够,可能不会看到最末尾处就结束。
陪着人过来的居然不是刘姑姑,而是伍妈妈,让潮生有点意外。
掖庭宫来的人是一男一女,女的当然是掌事女官,男的是个穿葛袍的宦官。
“都在这儿了?”
那女子的声音问。
她声音有些沉,听起来就象是不太好相处的人。
伍妈妈声音不象平时那么粗放,显得恭谨有理:“一共十六个人,都在这儿了,请您过目。”
底下站的人心里都有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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