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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rdo;石头摊了摊手，&ldo;你跟我讲张栖枫的时候我就觉得耳熟，后来看到镜子里的桃花，才想到岑书生提过的这宋小朋友的身世‐‐可不就像镜子里的张栖枫一样，略有天赋却年纪已大，自幼体弱多病，除了修道以外寻不到第二条生路。

这样一个人，经苍山派之手插到张栖枫身边，哪有不是陷阱的道理？&rdo;

薛灵镜沉默片刻，缓缓道：&ldo;即便如此，也不是栖枫欺瞒师门、祸藏邪秽的缘由。

&rdo;

&ldo;是煞。

&rdo;石头轻轻用扇柄敲了敲一旁的花树，花瓣簌簌而下，&ldo;宋知雨不是为了博得张栖枫的同情，他是想成为张栖枫的煞。

&rdo;

&ldo;……&rdo;薛灵镜目光一凝，怔神许久，方恍然道，&ldo;因果循环，终成报应。

栖枫看到宋知雨便想到自己，便无论如何不能下手断了他的生路。

&rdo;

&ldo;然也。

&rdo;石头笑叹，&ldo;张栖枫本不适宜修道，武陵收了他，救了他的命。

如今易地而处，若他反倒是弃了宋知雨，于他而言，便无异于双手染血，心中染煞‐‐你们武陵人总是这样，即便得道，铸得仙骨，心魂也依旧囚于短短数年的凡人肉躯之中……张栖枫也好，余素清也罢，就连你，也是一样的。

&rdo;

&ldo;栖枫并未叛出武陵。

&rdo;薛灵镜未搭理他的感慨，只一锤定音道，&ldo;他割舍不下宋知雨，却也明了这样的邪秽不能长留与门内，便编造姚月谷一事，将弟子送走……他只不过是未曾想到这是个局，也未曾想到食锦虫如此阴毒。

&rdo;

&ldo;谁知道呢？搞不好是觉得武陵没用，救不了他的宝贝徒儿。

&rdo;石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甩了两下袖子，&ldo;叛了就是叛了，瞒了就是瞒了，武陵数百条人命需得有一半归到他头上，恶果已经种下，无论有心还是无意，他都死得其所，你不必再替他开脱。

&rdo;

薛灵镜无言，只是轻轻抚了抚手中的明镜扇，不知在想些什么。

&ldo;你的宝贝扇子没骗你，不是西贝货，开不开心？&rdo;石头突然笑嘻嘻地凑上去，面色灿若桃李，&ldo;不如摆个筵席庆祝一下？&rdo;

薛灵镜给他逗得莞尔：&ldo;此事尚未了结，你却是又在想什么？&rdo;

&ldo;谜团既已解开，也算是了结大半了。

&rdo;石头打了个哈欠，&ldo;宋小朋友还藏在你门内，调动你那些徒子徒孙把三座山翻个底朝天，将人捉出来乱棍打死，此事便完了，可以放肆庆祝……亲亲薛掌门，记得给我记个一等功，宴席上让我点几道硬菜……&rdo;

&ldo;武陵弟子大都早已辟谷，就算是真有筵席，也不过摆些仙桃仙酒。

&rdo;薛灵镜忍笑弹了弹他的额头，&ldo;大约都不会是你喜欢的。

&rdo;

&ldo;得了！

&rdo;石头撇嘴道，&ldo;你不如传位给我吧，我来一振门风，教会你们这些修士什么叫做纸醉金迷，什么叫做人生得意须尽欢。

&rdo;

两人拉扯一阵，薛灵镜走进一小筑，石头隐约辩出这是个藏书楼，不料推门而入时，一阵雅香扑面而来，楼内竟隐隐传来几声细细的呜呃呻吟，或高或低，此起彼伏，竟似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