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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第8章七

夏鹭确定梅菲斯特是在和自己说话。

用一种&ldo;我等了您好久您终于来继承王位了您是我认可的人&rdo;的态度。

&ldo;……梅菲斯特。

&rdo;他知道自己的英语发音很尴尬，但他的高中英文水平也就那样，只是不知为何他能听懂这些恶魔的话语，并且觉得他们说的根本不是英文，&ldo;你就是那个和上帝打赌的？&rdo;

梅菲斯特略带讶异地歪歪头，他一歪头那头长发就晃来晃去。

那种深紫更像是黑中透紫，发质好得令人嫉妒，&ldo;啊，您说的是《浮士德》。

&rdo;他微笑道，&ldo;正是在下。

&rdo;

在他们身后，玛门终于追了上来，夏鹭听到一阵锋锐的空气嗡嗡的声音，接着萨塔拉痛苦地颤抖了一下，又强行忍住，依旧抱着夏鹭，&ldo;请停手，玛门。

&rdo;这句话反而是梅菲斯特说的，他在空中像是走在精致地毯上那样向前迈步，慢慢靠近夏鹭和萨塔拉，接着他解下了自己有着金线镶边的华美外袍，夏鹭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听到萨塔拉短促的痛呼声，他就已经被带到梅菲斯特怀里，亮紫色瞳仁的恶魔解下他的斗篷，为他披上外袍，一双翅膀从外袍上幻化出，带着夏鹭悬飞，&ldo;它能帮您暂时抵御压力，&rdo;梅菲斯特对他单膝跪下，轻缓地开口，&ldo;请不要担心……我们绝不会再允许他伤害您。

&rdo;

尽管一头雾水，夏鹭还是及时捡起了智商，&ldo;不许杀他。

&rdo;

&ldo;自然，这个背叛者的命运由您决定。

&rdo;梅菲斯特维持着跪姿俯身又动作流畅地站起，就像他脚下真的有一块地面那样，&ldo;玛门‐‐交给你了。

&rdo;

夏鹭的瞳孔骤然放大，刚才还站在原地怔怔看着这一幕的萨塔拉被骤然抛起，浅金色的锐光穿透他的躯体，那是一道快到看不清的金属的刀刃，&ldo;你说过‐‐&rdo;他的声音在喷she的鲜血中卡住，萨塔拉无力地向下坠落，黑色的羽毛在空中纷纷扬扬地飘散，夏鹭没有思考、甚至没有注意到其他任何东西，他带动了外袍上的翅膀，向下俯冲‐‐

有人在惊呼，撕裂性的痛席卷了他，在萨塔拉最后的清醒的视线中，夏鹭挡在他身前，迎上了玛门挥落的刀刃。

泼洒的人类温暖赤红的血液。

&ldo;不‐‐&rdo;

他发出了悲鸣，却无法反抗，他向下坠落，那人也向下坠落；恍惚间又看到那个纯白的天使坠落向地狱，九天九夜依旧闪烁着光辉，黑发散乱如同此时夏鹭外袍上的黑色羽毛，光影缭乱铸就一个深刻于记忆的梦。

他感觉到自己的，与夏鹭的血的温度。

世界在变得黑暗，但并不畏惧。

恶魔最习惯的，无非就是黑暗。

只是在那无底的深渊，最荒凉的平原，沙尘漫天的背景中，徘徊的恶魔等待王者归来。

即使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人的躯体就在不远处，他不会死，绝对不会。

‐‐飞散的黑羽，银灰的长发，失去血色的皮肤和苍白下去的唇……

那双盯着他的，浅色的眼睛。

地狱的君王看着自己眼前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刚才想到的场景究竟是不是梦境。

他抬手到眼前反复旋转，这是他自己的手，他非常熟悉这双手的每一个细节，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

路西法活动着自己的骨头，他感觉能听到细微的喀拉喀拉的声音。

&ldo;陛下……&rdo;梅菲斯特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下意识回过头，却看到那恶魔就跪坐在他床边，挑起一抹他的黑发，在唇上轻轻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