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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遇人不淑。
与皇帝的女人私通,这是刀口舔血随时可能事发丢了性命的事,既然情难自禁抑或胆大包天做了,就该想方设法不留痕迹。
若奸夫真是太医,开几剂避孕的药有什么难。
姑且设想药有失效的可能,但对方最后一次来把脉还是齐胤驾崩前两天,那时候不会不知道苏风举已经怀孕。
若是真的爱到死心塌地,怎会称病躲着,留心爱的女人一个人强撑?还有,苏风举泼掉的药是从哪来的?玉藕一个宫女,又不懂医术,谁给她开的方子?
敢做却不敢当,算什么男人。
宋韫和苏明珠商量之后,借口太后身体不适,把葛白术召进宫来诊病,借机扣住。
葛白术年轻,瘦高身材皮相不错,但或许是近来日夜惊惧,还没等正式审问先晕了过去。
宋韫只能再去储英宫,看看苏风举状况如何。
苏风举这几日进食不多,形容越渐憔悴。
宋韫看她吃得太素太少,便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让小厨房做来就是,日子不必过得这样清苦。
这话却触动了苏风举痛处,她摔了筷子,瞪着宋韫:“太后何必惺惺作态?我如今困作阶下囚,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宋韫不解,这怎么还能怪到他头上,奸夫又不是他。
“历朝历代的规矩,无子嗣的妃嫔在皇帝驾崩后要去皇家清净庵修行。
你倒慈悲,施舍我在宫里困死。
若不是你,我早就——”
苏风举及时住口,目光游移,改道:“如今后悔了吧。
本宫要生下先帝的遗腹子,本宫会成为大晏名正言顺的太后!”
明知不可能,还要嘴硬。
事到如今,还在为那人遮掩。
宋韫叹息,自己确实是好心办了坏事。
宫外虽苦,到底是放松了的监牢。
一代新人换旧人,不用三年五载,几个月过去,人们就会忘了清净庵里还有几位年华正好的太妃,哪怕死去几个也无人在意。
宋韫想,苏风举原先的计划中,或许就有假死脱身,与爱人双宿双栖。
但葛白术一个月前刚定下了亲事,怎会和她抛家舍业,远走高飞终生隐姓埋名?
苏家又怎会留此祸患?
“不值当的。”
宋韫给苏风举递过去一块手帕,上面绣着玉竹纹饰,熏过白菊叶的,清新明目,擦红肿的眼睛也不会干涩生疼,“若真有情,不在朝朝暮暮,生同衾死同穴,心在一处便不求长久已得永恒。
可现在你瞧,他哪有陪你豁出命的勇气?或许,现在他心里剩下的,只有怨恨和恐惧,日夜后悔不小心留下把柄,又没能及时铲除。”
“他不——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又懂什么……你不懂!”
苏风举攥着手帕,死死咬住下唇,周身不停地抖。
“你还以为他会和你一道殉情?他从来没那样打算过。
不信,那就让你亲眼看看亲耳听听。”
宋韫起身。
他和苏明珠商量好,把人秘密送进了储英宫来。
一瓢冷水泼下去,葛白术猛的激灵醒来。
“臣冤枉!
臣……臣不敢!”
男人下意识的叩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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