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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可那些人是淮南知府，皇后，甚至皇帝。

凭我一己之力，决计伤不了他们分毫。

所以我需要帮手，需要一个不受人世规则约束的帮手。

奇园的小厮见我，并未通报就放了我进去。

我轻车熟路走到他房门外，扣了两声。

丑时将近，他披着外袍打开门，见到我有些吃惊，但还是将我让进房里去。

房内灯光昏暗，他将袍子解下来披在我背上，道：&ldo;天黑风冷，仔细着凉。

&rdo;又拿了件袍子给自己披上。

他欲唤小厮烧热水添茶，被我制止。

&ldo;这么晚了，就不劳烦他们了。

&rdo;我斟酌着怎样向他开口。

他却笑了，摸着我的头：&ldo;将来整个奇园都是你的，说什么劳烦不劳烦。

&rdo;语气是暖人心脾的温柔。

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ldo;他们都听我的吗，我说什么就是什么？&rdo;他点头，说那是自然，我接着道，&ldo;那么你呢，你也都听我的吗&rdo;

他愣了一愣，旋即微微一笑，站到我身后，递过他用掌心温热的茶。

我接过茶盏，他顺势用双臂从后面环住我。

他说：&ldo;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听你的。

&rdo;他对人说话语气向来爽朗豪迈，此时却柔得像一团云。

我知道他是怕我难过，在照顾我的情绪。

难得的细致体贴，我的鼻头一酸，无数情绪涌上心头。

如果他是目此，是妖怪，我或许可以心安理得的叫他帮我杀了梁拥和皇帝。

但他是睚眦，即便在人间风评不好，他依然是神仙，他有他的责任和要遵守的规则。

何况小八告诉我，其实睚眦并不像人间传说的那样暴戾好杀戮。

我要杀皇帝和梁拥，决不该把他牵扯进来。

但睚眦，他是我身边最厉害的人，没有他的帮助，我又怎么能杀得了他们！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面对他。

我看着他的眼，那双眸子大而黑，在满室的烛光里映出我的脸。

我看着他眼睛里的我，其实并不怎么清晰，却突然觉得面目可憎起来。

我忙低下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ldo;帮我做一件事。

&rdo;我咬紧牙关，又松开，终于将这句话吐出来。

他扶着我的双肩欲将我推出些，我死死抓住他的腰不肯动。

他依然柔声道：&ldo;什么事？&rdo;语气却没了方才的宠溺和放任。

他大约猜到我在想什么了。

头顶传来一阵重重的叹息，他说：&ldo;雪儿，生死有命。

飞鸿已经去了，便让他安心的去吧。

他生前一定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保你、伯父和陶阳不受牵连。

你难道还要往刀口上去，让他死也不能安心吗？&rdo;

我在他的怀里默默淌下泪来。

我何尝不知飞鸿的良苦用心，但正因如此，身为姐姐，我才更不能让飞鸿枉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