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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她像看稀奇似的看着他，一脸嫌弃的模样，&ldo;皇上不是明君么，怎的连这点小事也想不明白了？过去您是主子，我是奴才，主子和奴才的春节能一样么？您当然有您的过法，哪里像嫔妾一样，成日待在御膳房里为主子们张罗饭菜呢？&rdo;

想到这儿，她还挺得意，笑眯眯地说，&ldo;可是奴才也有奴才的好处，要是没有咱们这些奴才，您这样的主子哪里能吃上热腾腾的年饭呢？&rdo;

她这么一提，顾渊还真觉得稀奇，过去吃着年饭时，还从未想过有这么一群奴才在他们这些当主子的一饱口福之时，默默地在御膳房里受着热气，过不了节。

他是从小做惯了主子的，虽然是不受宠的皇子，但不论如何也是先皇的儿子，哪里知道做奴才的辛苦呢？

想到她不在自己跟前的那些日子，约莫就是这样成日忙得跟陀螺似的，既要应付主子们的苛刻要求，又要迎合年长的宫女太监的刁难，想必十分不容易。

他叹口气，把她的手翻过来，上面有茧子，也有疤痕，和整个后宫的哪一个姑娘都不一样。

虽说如贵嫔也是宫女上位的，但总归是皇后身前伺候的，哪里做过什么粗活，至于像容真这样呢？

容真找到了话题，笑吟吟地跟他介绍，&ldo;这道疤是烫伤的，那年夏天我帮太后……我帮窦太后熬汤，结果没留神烧过了头，赶忙去端锅子，哪里料到锅子烫得很，当时就把我烫得龇牙咧嘴又不敢松手。

那可是参汤啊，我若是松了手，指不定要被拖出去打几十个板子，一命呜呼了。

&rdo;

她说得随性，称呼也不知不觉变了，瞧着皇上没反应，心里踏实了不少，于是眉开眼笑地继续介绍。

&ldo;这道疤是第一次切菜的时候弄的，当时我笨手笨脚，一不留神就切到了手，被华仪姑姑骂的狗血淋头，又不敢哭……&rdo;

她像在闲话家常，像在撒娇，娇憨的语气，狡黠的神色，字字句句往他心窝子里戳。

顾渊十指并拢，一点一点把她这双伤痕累累的手握紧，若是能早些遇见她就好了，早些遇见了，断然不会令她受这么多的苦。

那些粗糙的茧子一点一点磨蹭着他的掌心，一点不像女儿家的娇嫩细滑，他觉得心里有点难受，想到她过去的那些日子，呼吸都有些沉重。

容真说着说着，看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ldo;皇上？皇上？&rdo;

他回过神来，把她的手一把拽住，然后贴在面颊上，&ldo;以后不会这样了。

&rdo;

容真一怔，&ldo;皇上……&rdo;

&ldo;有朕在，以后断然不会再令你受这种苦了。

&rdo;他喃喃地说，这模样不像个皇上，反倒像个孩子。

容真心神大乱，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断流露出的温情令她心生惧怕，好像有什么难以预测的变化在逐渐发酵，他不该这样的，不该这么深情款款，不该这么情深不惑。

可是她反问自己，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吗？如今他全然深陷，你又在迟疑什么呢？

是啊，她又在迟疑什么呢？

那一夜，顾渊要和她同睡，她十分坚决地拒绝了，自己来着月事，他天之骄子与自己同睡一床，这不是晦气么。

顾渊哑然失笑，&ldo;朕早说过不信那些的。

&rdo;

&ldo;可嫔妾信。

&rdo;她字字句句铿锵有力，&ldo;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国运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