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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3页）

她嗅到了他的每一丝气息，有颜料的气息、他爱用的夏士莲香皂的气息、没有辣椒的食物清甜的气息、他的薄羊毛衫温暖的气息、他波鞋底异地新泥的气息……

她迅速穿好衣服，开门出去。

从宿舍出来到外环路没有路灯，是一段黑呼呼的斜坡，一直到外环路上才有城市的灯火和行人、店家。

她奔跑着，跑下那段斜坡的时候，全身的骨头被震得发抖。

外环路上的一家大排挡，打完了麻将还在赢钱兴奋当中的云贵人，男男女女大呼小叫：&ldo;格老子，你郎格搞起的，把把糊！

&rdo;老板娘是四川人，客人也像四川人一样互相笑骂着，喝啤酒、剥壳花生、划拳。

老板娘自是十分殷勤，跑前跑后给他们拿东西。

阿哈在这家大排挡找到了电话，呼颜如卿。

呼了几次他都没有复，阿哈就坐在一张长条木凳上等着。

等了快一个小时，她越来越疲惫、不安，耷拉着头。

势利的老板娘在一边瞅着她，说着风凉话：&ldo;这么晚还会有人复机？你趁早先把钱付啦！

&rdo;

她恍惚着，没听见。

看她没反应，老板娘不高兴了，把碗筷摔得咣当响。

那一伙吃得热闹的男女扭过头来，看她，几个女人议论了什么之后，放肆地笑起来。

坐在她们当中留了小胡子的男人叫道：&ldo;小妹，要不要过来一起吃点？&rdo;

她仍然没反应。

小胡子男人站起来，凑到她旁边：&ldo;深更半夜等情郎？何必等他，三只脚的青蛙找不到，两只脚的男人到处是啊！

小妹‐‐&rdo;

小胡子男人弯腰看看她，叫起来：&ldo;哦荷，你们猜是哪个？是贵州饭店的仙女歌星啊！

深更半夜，这么伤感，这么失落的？&rdo;

喝啤酒的女人们起哄：&ldo;唱一个，你叫她唱一个！

&rdo;

小胡子男人借着酒劲，洋洋得意，看阿哈始终低着头，就伸手去拉她：&ldo;小妹不要悲伤，看你穿得这么单薄，哥哥心疼！

&rdo;

阿哈内心正是十分悲伤，突然昂头，奋力就摔他一个耳光。

她飞跑离去，像猫一样迅速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