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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要是从一开始，程微就和寻常人一样，面对诱惑有动心、有贪婪，阿慧自信能把她吃得死死的，偏偏近一年的时间，程微给她的印象就是倔强，不会衡量得失，只按自己认定的路走到黑，这个时候，她是真的相信，这个傻不拉几偏偏又骄傲到底的小姑娘是情愿和亲人一起死也不愿意求人的，郁闷了许久终于败退，有气无力地道：&ldo;就这样吧，从明日开始，跟着我学！

&rdo;

&ldo;好吧。

&rdo;程微勉为其难，心中却悄悄松了一口气。

第43章符医入门

&ldo;你可听说过符医？&rdo;

翌日，程微怀着忐忑的心情听阿慧授课时，阿慧头一句就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程微当然是听说过符医的，他们怀仁伯府就是以符医起家，只是高祖并没有把符水治病之法传授下来，传承百年的济生堂如今只是京城众多医馆中不上不下的一个，找不到半点高祖当年以符医身份挽救皇储，令天下名医侧目折服的风光，一直是程家族人心中的憾事。

逃避了这么久，这妖孽要传授的居然是自家起家的本事，程微心情顿时有些微妙。

她这一迟疑，阿慧就自顾道：&ldo;莫非现今符医已经没落至此了？那也无妨，我讲给你听就是了。

符医属医术的一种流派，古已有之……我要教你的符法，比道家流传的更加复杂，分大方脉科、诸风科、胎产科、小儿科……等共计十三科，每一科有符上百种，几可涵盖所有病症……&rdo;

符医一道，神秘广袤，瀚若星辰，程微渐渐听得入神。

&ldo;世人所知符箓，以黄纸为载体，朱砂画之，我教你的却有不同。

朱砂黄纸制符只是基础，当你能以朱砂凌空画符、注气入水时，才算小成。

&rdo;

程微只觉难以理解：&ldo;凌空画符，注气入水？这怎么可能？&rdo;

阿慧嘲讽冷笑：&ldo;你觉得不可能，那是因为你无知！

不过若想凌空画符，朱砂中需有你一滴鲜血为引。

你且记着，将来对寻常病症无视即可，遇急、绝、奇、杂四症方可出手，不然频繁耗损精血，你恐难逃早夭之运。

&rdo;

听到这里，程微心中一沉，她自小听来的志异故事里，与鲜血有关的大都是邪门歪道，不过如今别无选择，只得且行且看了。

想到这里，程微心中又有疑惑，她原认定这妖孽想取而代之，可它这时又好意出言提醒，委实令人费解。

&ldo;我知道了，那你要从哪一科开始教我制符？&rdo;

&ldo;哪一科？&rdo;阿慧冷笑，&ldo;你连续昏迷，身体虚弱，以这样的状态哪一科都学不得！

何况这符医治病，制符与望诊缺一不可，不然你即便学会了制符，又如何知道该以何种符水治人？&rdo;

随着阿慧的讲解，程微越发认真，问道：&ldo;望诊又是何意？&rdo;

阿慧语气虽不好，耐心却十足，解释道：&ldo;望闻问切，是寻常医者四诊之法，而我教你的与此不同，只需要&lso;望&rso;便足矣。

这&lso;望&rso;，就是通过观一个人面部各处的气色，来断定此人五脏六腑有无病灶，而想掌握此法，需观摩大量病人积累经验，方不会出差错。

你说，以你现在的状态，能有机会见到大量的病人？&rdo;

程微被她说的气闷，反问道：&ldo;昨日说要我今日跟着学的不是你么，怎么现在又说这也不能学，那也不能学了？口说无凭，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些是真是假？&rdo;

阿慧若是有眼睛，白眼早就翻到天上去了，阴阳怪气道：&ldo;你以为，上千种符，每一种的用法要背下来是几天的事？还有望诊，面部细微变化对应的病症就有所不同，单是先掌握理论，就不是短时间能行的。

&rdo;

怕这缺心眼的丫头被说得吓跑了，阿慧认命地补充道：&ldo;不过呢，你可以在十三科中选一科你最想学的，这些日子我先从理论教起。

怎样，你想先学哪一科？&rdo;

&ldo;哪一科？&rdo;程微闭上了眼睛，一个个亲人离去的场景重现，十三岁的小姑娘强逼着自己跳出无用的悲伤绝望，以旁观者的角度认真思考着。

幻象中只提到了祖母病故，但不知是何病，大表姐触柱而亡，母亲烈火焚身，止表哥成了人彘，二哥万箭穿心，大姐姐…大姐姐难产而亡，然后被开膛破肚……

程微想，她知道自己首先要学什么了。

如果说其他亲人的死，她暂时无能为力，至少大姐姐这里，她可以试一试。

阿慧说，二哥是第一个死于非命的人，但是幻象里，她看到和二哥在一起的自己已是长大后的样子，而大姐姐生产却在明年，这说明大姐姐难产而亡与祖母的病故一样，算不上死于非命，她牵挂的这些亲人里，第一个故去的应该是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