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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ldo;看见了？我并不强健。

&rdo;二号说，&ldo;那个人，我现在的上司，虽然把我养活了，但他治不好我的这种绝症，这种附骨之疽。

我从小就这样，全身溃烂，生满恶疮，经常痛得睡不着。

必须用很多浓烈的香水才能掩盖我身上发出的臭气。

我是个半死半活的人，一块从生下来就开始腐烂的肉。

你说，这种生物、这块肉能叫做一个人么？你曾经问我：&lso;你为什么要活着？&rso;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活着的。

&rdo;

伯莱拜尔抱着他，眼泪流了下来。

他把二号胸前的衣服掩好，说：&ldo;你过着我永远无法想象的生活。

这不公平……&rdo;

&ldo;我觉得真可怕。

&rdo;二号说，&ldo;知道为什么我上司让我跟踪你吗？因为我能感知到你在哪里，甚至能感觉到你的情绪和思想。

很多个日子里，我都会从恶梦中惊醒，我在梦里还听到你的心跳声。

&rdo;他抓着伯莱拜尔的衣襟说，&ldo;你能体会那种恐怖感觉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的巨大的心跳声在我耳边轰鸣！

我能回想起被你吞在胸腔里的那些年月。

真的，真真切切地回想起来……你的骨肉，从四面八方象黑而热的软墙那样挤压着我，你的滚热的血流熨烫着我，你的硕大的心脏……发出震响声，回荡在我的宇宙里……&rdo;

伯莱拜尔毛骨悚然，他看着二号憔悴的脸，真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一个半人半鬼的兄弟。

而这一切竟发生在这个世界里，发生在自己身边。

如果二号当时没有被养活的话，也许会更好一些……

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ldo;你叫什么？你的名字？我怎么称呼自己的兄弟呢？&rdo;

二号说：&ldo;我没名字。

他一直就叫我&lso;二号&rso;。

对他来说，我同样不能算是一个人。

只是个工具，我也当了十几年的好工具。

所以我并不欠他什么。

&rdo;

&ldo;你想要什么吗？我能给你什么吗？&rdo;伯莱拜尔歉疚地说。

&ldo;我能要什么呢？你什么都不能给我，我没有过任何乐趣，不过如果你肯牺牲自己，成全我的话，也许我会有短暂的一点乐趣。

&rdo;

&ldo;什么？我能做什么？&rdo;

&ldo;让我杀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