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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等到医生和其他人赶到的时候，郑拓已经咳出了大量的血块，很快就没了气息。

果蝇低着头，在我旁边静静地走着，偶尔悄悄地瞟我一眼。

我发觉了她的小动作：&ldo;咳，偷看啥，长得又不好看。

&rdo;我这个笑话没能打破僵局，她再也不看我了，我只有心里暗自叹气。

还没走到我们的病区，一位熟识的护士又带来了一个噩耗：郑拓的妈妈也去世了，原因是心肌梗塞。

虽然我手上郑母抓出的伤口还在流血，但这个消息还是像个重锤一样，敲得我眼前发黑。

我颓然坐倒在几小时前我和果蝇对坐的那张长椅上，双手抱住了头：&ldo;这是巧合吗？这是巧合吗？&rdo;

果蝇站在我的面前，低头凝视着我。

良久，她轻轻地坐下来，将手放在我的脊背上：&ldo;没事的。

&rdo;她一只手慢慢地摩挲着我的背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

&ldo;郑拓临死前看到了什么？他做过什么对不起陈雯雯的事情？&rdo;我撕扯着自己的长发，冷汗布满了脑门。

果蝇扬起脸来，眯缝着眼睛仔细地思考着，但她保持着沉默，直到我擦了擦汗水站起来：&ldo;我们走吧。

明天我们去办出院手续。

我想，我们没必要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rdo;

果蝇照例没有吭声，只是悄悄拉住我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宿舍里的人几乎是以欢迎战斗英雄的方式迎接我回来的。

在当晚的接风宴上，致祝酒词的丁炮把&ldo;传说&rdo;上升到了&ldo;神话&rdo;的境界。

我想，再下一步恐怕就要回溯到北京人的时代去了，于是及时制止了他。

酒过三巡，这些人充分发挥了自己龌龊的想像力，拼命调侃着我和果蝇的关系，把鲁迅先生说过的擅长由手想到私生子的优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不停地跟他们碰着杯子，笑着骂着，直到某人不慎说走了嘴，提到郑拓为止。

满桌子的人一下子都沉默了，谁也不再开口，就像刚才不慎揭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我把自己强压在椅子上，一扬头灌下一杯酒，抹了抹嘴唇，感觉到胃里翻腾的厉害。

也许大家都知道郑拓已经死掉了吧，我想。

就在这时，老大很谨慎地开了口：&ldo;阿k，郑拓的死因是什么你知道么？&rdo;

&ldo;恩，应该是颅脑损伤加内脏器官衰竭。

我记得是这样的。

&rdo;虽然我有点多了，但还是留了个心眼没说出真相：如果他们知道郑拓真正的死因是肌肉失控导致肺泡破裂死亡的话，所有的人都会疯掉的。

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个人低下了头，低低地咳嗽起来。

我心里忽然也泛起一阵酸楚：一个朝夕与共的大活人，就这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纵然他以前做过一些不对的事情，但这样突然的化为飞灰，总是让人的心里沉甸甸的。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