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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章点点头,“多谢远陌。”
宗越微笑摇头:“我不过及时报讯与他们知晓,结论是祭酒与学正他们做出的,与我无关。
胡祭酒为人刚正,十分看重太学清誉,断然无法容忍这等不实传闻。”
回头看到恒娘从自己床上下来,讶然:“恒娘,你可是不舒服?不妨多休息一会儿,看你脸色不太好。”
恒娘望着他仍然温和俊朗的面容,心中茫然。
她告诉过他的,上庠风月是她的小报,今日报道童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她的授意。
就算他答应过,绝不告诉旁人。
可是现在,他是怎么做出一副对此毫不在意的模样的?连一丁点儿指责的意思都没有?
脑子里莫名其妙浮出仲简那句针一般的话:你当真以为,这些贵人们会真的在乎他人喜怒生死?
又不禁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似乎很想找个人来指责自己,痛骂自己,最好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似乎心里才能好过舒服一点。
这是什么见鬼的毛病?
口中下意识回答:“多谢宗公子关切。
只是一时头晕,没有大碍。
我这就替宗公子把床单换了。”
“不用。”
宗越阻住她,含笑道,“无妨。
我不在意这些。”
仲简一直站在他床边,此时冷冷插话:“就算你不在意,也要替恒娘考虑一下名节。”
宗越一怔,也不恼他,反而颔首:“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
月娘,烦你帮个手,替我换掉吧。”
蒲月瞪了恒娘一眼,她有手有脚,做什么要我替她铺床叠被?
然而宗越这话虽是含笑有礼地说着,却奇怪地带着种叫人无法拒绝不能不从的意味。
蒲月竟是不敢违抗。
等她手上忙起来,才恍惚想起,这笑得温和的宗公子,似乎与草原上那些砍人如砍瓜的首领有种很相似的味道。
她打个寒颤。
草原上的生存经验历来是依附强者得活。
她近乎本能地嗅出一丝危险:这位宗公子,不是一般人。
宗越说「至迟晚饭后」,然而祭酒的动作比他预计得还要快上许多。
蒲月刚刚换好床单,院外已经传来嘈杂的议论声。
余助奔出去,很快回来,一张脸笑得差点裂开,声音比平时分外欢快:“芦亭外已经贴出公告,严正声明,常平钱的发放,向来不经学录的手,由学正与学谕决定人选。
经祭酒亲自查证,本次服膺斋发放常平钱,也依着旧例,仲达从未参与,绝无徇私枉法的可能。”
“小报捕风捉影,编造耸人听闻的所谓秘闻,污蔑太学生清誉,祭酒已经通报检判司和皇城司,让其停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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