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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助呀了一声,忙不迭道歉:“恒娘勿怪,是我失言了。”
宗越笑骂:“罚你隔日专门整治一桌酒席,就摆在丙楹内,向恒娘赔礼。”
“一定,一定。”
余助极肯听宗越的话,没口子应承下来。
恒娘并不当真,只笑微微道:“两位公子说笑。”
等四人走过,风中传来简仲的问话:“李子渊在外当塾师?”
“你初来乍到,多有不知。
太学之士,不仅有去给人当西席,训导贵人子弟的,还有做诸位大臣府上清客的,又还有承揽讼事的,不一而足。
说来这里面门道可就深了……”
听去是余助的声音,兴头甚高。
恒娘驻足,等他们走远,返身对赵大道:“赵大哥,我忽然想起,还有几件衣服没有交代清楚。
你不用等我,先赶车回我家,让翠姐儿她们赶紧接手处理。”
赵大应了,又问:“还要我来接你吗?”
恒娘摇头:“不用了,我到时候自己想办法回去。”
太学西门外就有车马行,雇车赁马,都极方便。
——
服膺斋院中不见什么人,学子们去了公厨,下人们也围在烧水房里,就着粗茶下炊饼馒头。
恒娘快步穿过庭院,径直走到丙楹,左右看看无人,轻轻推门,闪身进去,又将门掩实。
太学诸生为着显示君子坦荡荡之风,多半都不上门锁。
此事作为轶闻,还被《上庠风月》报道过,引起坊间一片颂扬声,都道果然不愧是天下士人集中之地,文华荟萃,正气盈荡,故而能达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大同之境。
此论一出,太学中再没人好意思铁将军把门,处处敞门开窗,示以无私之意。
甚至此风浸染之下,便连箱笼柜屉之类私人物件,也少有人敢上锁。
这可就便宜了恒娘。
轻而易举进了门,即刻便去童蒙床上搜寻。
她动作轻柔迅捷,很快就翻完了枕头铺盖等处,却并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情书信件之类。
只好又一一恢复原样。
掉头去看衣柜,童蒙的衣柜上却少见地挂着一把枕头锁。
她疾步过去,伸手拔下头上铜簪,这簪子长脚极细,堪堪能插入锁孔。
日头正炽,透过四方天窗透进来,照得屋内纤尘可见。
恒娘就着日光,仔细看清锁内簧片所在,轻轻拨弄几下,听到一声轻微的咔擦声,便知成了。
开了柜门,东西甚少,不过寥寥可数几件换洗衣衫,叠得整整齐齐,左侧铺平放好。
右侧是个黑灰色木匣子,再没上锁。
恒娘轻轻打开盖子,里面全是益州来的家书,写着「儿蒙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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