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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逖阿抬起宽大、满是汗水又毫无表情的脸庞望向天空，空中充满了低垂的云层和雁叫般的笑声。

主啊，可是她的声音听上去也像头驴子。

然而那是笑声，是人的笑声。

逖安寻思，他有时不由自主地这样，那笑声是否意味着什么。

他说的话她能听懂一些吗，或者她只能明白他说话的口气？这些弱智们‐‐

&ldo;向您问安。

&rdo;一个响亮却几乎毫无音调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声音的主人无视逖安惊讶的叫喊。

&ldo;美好的日子，愿它们常驻此间。

我远游到此，愿意为您效劳。

&rdo;

逖安急速转身，看到安迪站在那里‐‐七英尺赫然立在那儿‐‐这时他差点被掀翻在地，因为他妹妹又歪歪扭扭地往前跨了一大步。

犁的颈轭缰绳从他的手上滑开并缠住了他的喉咙，听得到劈啪一声响。

逖阿不知道可能要出人命，又往前迈了坚实的一步。

在她迈步时，逖安喘不过气了。

他又咳又吐，并在皮绳上乱抓一通。

安迪看着这一切，像往常一样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

逖阿又往前拽，逖安被撂倒在地。

他摔在一块岩石上，石头残酷地刺进他双股间的缝隙里，不过好在他又能呼吸了，不管怎么样这会儿可以。

该死的倒霉地！

总是这样！

会永远这样！

逖安趁皮绳把自己的喉咙缠紧之前用力把它抓住，并大叫，&ldo;站住，贱货！

吁，要不我把你胸前那对肥大而没用的乳头拧掉！

&rdo;

逖阿相当顺服地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她笑得更灿烂了。

她举起一只肌肉横生的胳膊‐‐上面的汗水闪闪发亮‐‐并指了指。

&ldo;安迪！

&rdo;她说，&ldo;安迪来了！

&rdo;

&ldo;我不瞎，&rdo;逖安说着站起来，揉揉屁股。

那个部位也在流血吗？我主耶稣啊，他觉得是的。

&ldo;向您问安，&rdo;安迪对逖阿说，一边用三根金属手指在自己的金属喉咙上敲了敲。

&ldo;祝天长，夜爽。

&rdo;

尽管逖阿肯定已听过这一问候语的标准回答‐‐祝收成增倍‐‐不下一千遍，可她惟一会做的是再次抬起她宽大的白痴脸庞，对着天空发出雁叫般的笑声。

这一刻，逖安感到一种意外的痛苦，不是来自手臂，或喉咙，或受伤的屁股，而是他的心。

他隐约记得逖阿还是小女孩时的样子：漂亮并像只蜻蜓般敏捷，聪明得超乎想象。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