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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这时罗兰发现一桩最奇特的事：杰克眼里的泪水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奥伊的双眼竟然也噙着泪。

一头哭泣的貉獭。

这只是你在酒吧深夜买醉时听到的故事‐‐一头忠诚的貉獭为即将分别的主人流下眼泪。

你不会真的相信这类故事，只不过因为不愿意挑起争吵（甚至可能打斗）而不愿出口反驳罢了。

但是现在一切就在眼前，亲眼所见，这让罗兰自己都有点儿想哭。

只是因为这头貉獭善于模仿，还是因为奥伊真的明白正在发生的一切？罗兰希望是前者，全心全意地希望。

&ldo;奥伊，你得和坎泰伯待上一段日子了。

不会有事儿的，他是好兄弟。

&rdo;

&ldo;泰伯！

&rdo;貉獭重复一声，泪水大滴大滴地从他的鼻头上落下来，浸湿了脚下的灰尘。

罗兰感觉这头小动物的泪水尤其让人难受，甚至比孩子的泪水更甚。

&ldo;不，我必须走了，&rdo;杰克边说边用手掌擦了擦脸颊，结果从脸一直到太阳穴都留下一道黑迹，仿佛士兵涂在脸上的颜料。

&ldo;不！

杰克！

&rdo;

&ldo;我必须。

你和坎泰伯待在一起。

我会回来接你的，奥伊‐‐除非我死，我一定会回来的。

&rdo;他再次抱了抱奥伊，最后站起身。

&ldo;去，到坎泰伯那儿去。

他在那儿。

&rdo;杰克指向坎泰伯。

&ldo;快去，听话。

&rdo;

&ldo;杰克！

泰伯！

&rdo;声声呼唤凄惨得让人无法佯装没听见。

奥伊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这头貉獭抽抽噎噎地‐‐或者只是在模仿杰克，罗兰仍旧不放弃这个希望‐‐转过身，朝坎泰伯奔过去，最后坐在了那个年轻人灰蒙蒙的靴子上。

埃蒂伸出胳膊想环抱住杰克，杰克一把把他的胳膊甩掉，径自走开，埃蒂一脸尴尬。

罗兰仍旧摆着一张扑克脸，不过心里却暗自高兴。

还不到十三岁，那股犟脾气倒是不小。

时候到了。

&ldo;韩契克？&rdo;

&ldo;哎。

你想先祝祷词吗，罗兰？对你的上帝？&rdo;

&ldo;我不信上帝，&rdo;罗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