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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黑莓酱和黑莓茶）

很久很久以前，巴玛只有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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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巴玛是个好名字

（肖太太，格丽塔&iddot;肖太太）

她切下三明治的硬面包皮，她把他在幼儿园画的画用塑料小水果形的磁铁吸在冰箱门上，她叫他&ldo;巴玛&rdo;，这是对他意义非凡的昵称

（对他们）

因为他父亲在某个醉醺醺的周六下午教他唱歌，&ldo;野一点，野一点，摇动你的红潮旗，我们不跑，我们不藏，我们是巴玛红潮队1『注：指的是美国著名的&ldo;阿拉巴玛红潮&rdo;橄榄球队。

』！

&rdo;所以她就叫他&ldo;巴玛&rdo;，这是个秘密的名字，他们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别人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这感觉就像是有一栋小屋可以让你钻进去，在吓人的树林里有一间安全舒服的小屋子，屋子外面阴影密布，看起来都像是怪物和食人大魔鬼和老虎。

（&ldo;老虎，老虎，太聪明，真聪明，&rdo;母亲唱给他听，因为她觉得编点儿歌挺不错，还有就是&ldo;我听到一只苍蝇嗡嗡飞……就是我死的时候，&rdo;这首儿歌让巴玛&iddot;钱伯斯害怕得浑身发抖，但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有时在夜里、有时候也会是午睡时，他躺在床上想：我会听到一只苍蝇飞来飞去的，那就会是我的死神苍蝇，我的心跳会停止、舌头会耷拉下来堵在嗓子眼，就好像石头压在了井里，这些就是他拒绝承认的回忆。

）

有一个秘密的名字感觉很好，当得知母亲要为了艺术去蒙特利尔、父亲要去维加斯出席有线新闻网的新节目时，他就让母亲要求格丽塔&iddot;肖太太留下来照看他，他母亲最终让了步、同意了。

小杰克知道肖太太不是妈妈，而且格丽塔&iddot;肖太太不止一次地对他讲过：她不是妈妈

（&ldo;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你妈妈，巴玛。

&rdo;说着，她给他一个盘子，上面有花生酱、培根和香蕉三明治，硬边都切去了，好像世界上只有格丽塔&iddot;肖才知道怎么切硬面包皮似的，&ldo;因为那超出了我的工作范围。

&rdo;

（而杰克‐‐在这里他只是巴玛，他在他们中间就是巴玛‐‐不知道如何能准确地告诉她他很清楚，很明白，很知道，但是他要和她待在一起，直到真妈妈出现、或是等到他长大、直到不再害怕死神苍蝇的时候）

杰克说别担心，我很好，可是他还是很高兴是肖太太留下来、而不是那些看孩子打工的外国留学生，她们穿着短短的小裙子，总是玩她们的头发和口红，可对他小杰克却一点不在意，也不知道在他那隐秘的心中他叫巴玛，那些小雏菊梅

（他父亲把所有靠看孩子赚零花钱的女孩们叫作&ldo;雏菊梅&rdo;）

都愚蠢愚蠢愚蠢。

肖太太不蠢。

肖太太给他吃小点心，有时候她说那是下午茶，有时候甚至说：高级茶，不去管那到底是什么吧‐‐乡村奶酪和水果，还有一块切去了硬边的三明治，奶油冻和蛋糕，前夜鸡尾酒会上剩下的鱼子面包‐‐她把这些小点心端出来时总是唱着同一首小曲儿：&ldo;一块小点心，小得咪咪点儿，给你一点再给我一点，黑莓酱和黑莓茶。

&rdo;

他的房间里有台电视机，每天大人们一走他就在房间里吃放学后的小点心、一边看啊看啊看啊，他听得到厨房里她的小收音机，老是在放老歌，老是wcbs频道，有时候他还听见她、格丽塔&iddot;肖太太跟着四季乐队、旺达&iddot;杰克逊、李&iddot;多赛2『注：这些都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著名的乐队和歌手。

』一起唱，有时候他还假装相信大人们都死于飞机坠毁，而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真的变成了他的母亲，她会叫他可怜的小家伙或是可怜的小孤儿，然后会有某种魔力转换生效，她就会爱他，而不是照料他，爱他爱他爱他就像他爱她那样，她是他的母亲（也或许是他的妻子，对于这两者的区别他不是很清楚），但是她会叫他巴玛，而不是亲爱的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