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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可辛苦久了，自然就落下各种各样的病根。

再过几天，她就得去医院化疗，剃光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韩老师觉得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有孙子的人了。

别说孙子了，两个儿子现在还不明不白地搅在一起。

&ldo;即使妈都这样了，你也还是不愿意满足我最后一点要求么?刚才那女孩子多好啊，多漂亮，你就非得……非得……&rdo;

&ldo;妈，&rdo;崔星灿打断她，他们站在风口，裹挟着细沙的风吹过脸颊，他低着声音，喉咙也像含着沙子，他说，&ldo;我、我们能不能……过几天再说?&rdo;他的眼神几乎是带着可怜的祈求的，&ldo;我不想惹您不高兴，可、可是……我、我真的办不到。

&rdo;他脸上闪烁的痛苦比任何时候都要显眼。

这要他怎么抉择?

韩老师却有点儿站不稳似得晃动一下，手指勾着的购物袋提手比她整个人还重，也跟她人一样，重重地落在地面。

&ldo;妈‐‐!&rdo;崔星灿想起上次看到韩老师，她就已经很瘦了，现在他双手轻而易举托举住母亲的重量，就像小的时候，韩老师抱着他上街下街那般轻易。

他慌忙掏出手机叫救护车，最近的医院在一公里外，十分钟就能过来。

崔梦忱下楼的时候，看到小结巴抱着韩老师，抓着她的手，握得很紧，仿佛这手劲能让她重新恢复生机。

而嘴里一个劲不知道什么歉，可他只会说那句话般，一直重复着&ldo;对不起&rdo;。

那声音里包含了多大的绝望，崔梦忱听得到一点，他什么都没问，因为布鲁斯说，&ldo;是淋巴癌。

&rdo;

看到弟弟，崔星灿像见到什么救星一般狠狠抱住他，哽咽着喊他的名字，&ldo;梦忱……&rdo;

&ldo;你别哭，&rdo;这种时刻他居然还有心安慰另一个人，&ldo;会好起来的。

&rdo;

医生说，通过免疫加化疗规范治疗，最多能延长不到三年的寿命了，乐观的话，五年也许说不定。

不管怎么说，韩老师如今都是一个知天命的人了，但她不像个行将就木的人，她无论如何也看不开。

崔星灿已经好几天没阖过眼了，夜深的时候，先把他安抚睡着，又陪在韩老师的床边，直了一晚上的背。

&ldo;86床病人，吃药了。

&rdo;崔星灿从护士推来的车上端起纸杯，把药送到韩老师嘴边。

韩老师只是拍开他的手，&ldo;我还没瘫痪呢，喝个药至于吗。

&rdo;

崔星灿又木讷讷地把几颗色彩鲜艳的药粒倒扣在她的手心。

他像所有普通人一样，变得岌岌可危，昏冥不定。

趁着崔星灿累得不行了睡过去的功夫，崔梦忱拉了把椅子坐到了韩老师的病床边，抓过一个苹果削了起来，&ldo;妈，我下个月就去剑桥，我已经给学校说好了，签证也拿了，随时都能走，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