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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外间大臣们都在为先帝守夜，不可能没有便所，但是他刚刚才摆出那么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赶走了江玄婴，走了进来，这会儿难道要捂着肚子出去？要不要这么破坏形象？

左右看了看，这小房间不大，只有一扇门，但是后面靠近佛像的地方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窗户，大概是为了方便房间里的烟灰出去，窗户开了一条fèng，从这里看去，能看到外面隐隐约约的小树林。

他，他现在赶紧翻出去出个恭，然后立刻再回来，不会有人看见的吧？

江衍做贼似的四处看了看，迅速而果断的抄起了供桌边上几张黄纸塞进袖子里，绕过佛像，打开了窗户。

迎面一阵寒风刮来，小腹处隐隐的便意愈发明显了，江衍这会儿一点也不冷了，他捂了捂肚子，动作十分僵硬的翻了出去。

靠近房间的那一侧，树木一点也不茂密，几乎能看见不远处的灯火，江衍觉得如果他在这里嗯，出恭的话，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被人看见，他想象了一下，在宗庙里为先帝念经祈福的新君被臣下发现随地出恭……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决定再往林子里面走一走。

林子里有风声，晚上来听甚至有点可怕，他的脚步放轻了，其实他还是挺害怕晚上一个人出来走的。

看了看四处的林子应该很深了，江衍也快憋不住了，他找了一颗看上去就很粗的歪脖子树，把手放在了腰带上，正要解开。

这时，他忽然听到一个温和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

&ldo;陛下，为何深夜在此走动？&rdo;

江衍僵硬着回过头，夜色里离得远了看不分明，但是可以看清这人穿了一身浅白墨绣的官服，身量很高，迎着江衍的视线，他缓缓的走过来了，那张俊美温和的脸就渐渐分明了，狐狸般的眼眸微微眯起，正是他见过的顾栖。

江衍反应非常快的把手从腰带上放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道：&ldo;无事，只是祈福累了，出来走走。

&rdo;

顾栖的笑容很温柔，&ldo;外间风大，臣送陛下回去吧？&rdo;

江衍握紧了袖子里的黄纸，他，他还想出恭啊，就快憋不住了，这时候让他回去？

&ldo;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再呆一会儿，顾相有事就先退下吧。

&rdo;

并不在意江衍几乎可以称得上冷淡的态度，顾栖微微的笑了，说道：&ldo;臣无事呢，都是出来走走的，不知臣有没有荣幸和陛下一起？&rdo;

江衍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后退了一步，小腹处越来越明显的便意让他想要蹲下来，最起码也是弯下腰捂住肚子才能好受一点，但是顾栖明显没有离开的意思，不仅如此，他还要求和他同行了！

顾栖挑了挑眉，往前走了一步：&ldo;陛下，怕臣？&rdo;

江衍怕自己下一刻就憋不住拉出来！

他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生变化，因为这样，他的脸色更白了。

&ldo;顾相，朕说了，朕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rdo;

顾栖的眉眼温柔极了，他轻声道：&ldo;陛下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还是臣送陛下回去吧。

&rdo;

江衍想哭，如果这个时候给顾栖跪下的话，他是不是就能走了？

少年的眉宇间带上了凶狠的气息，像一头发怒的凶兽幼崽，顾栖的眸子垂下来，不管他再怎么生气，他也不会放他一个人在这里的，刚才那动作，是想自缢吧？

果然还是个孩子，也只有孩子，一点点的屈辱就能让他们失去理智，放弃生命，天真的以为他们的死能改变什么，其实就算他死了，也不过是变了一步棋，让这个棋局变得难走一点罢了。

顾栖讨厌麻烦，为此他试图换了一下思维，想要开解一下这个可怜的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逼得想要自缢的少年。

&ldo;陛下可愿意听臣一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