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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3页）

&ldo;哎，跟你说话呢，醒醒。

&rdo;李姨娘又摇她。

雪兰把她的手推出去，抱怨道：&ldo;你别摸我，手怪凉的，人家还想睡呢，等会儿再说呗。

&rdo;

&ldo;我问你，昨天的事是从哪儿知道的？你知道上哪儿坐火车吗？怎么坐？&rdo;

雪兰这才猛地惊醒了，刚才她还以为自己睡在现代，妈妈正在叫她起床呢。

&ldo;你倒是说话啊。

&rdo;李姨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显然是一夜没睡，她焦急的问，&ldo;这些都是哪儿知道的？&rdo;

&ldo;你决定走了吗？&rdo;雪兰问。

&ldo;你倒是小声点。

&rdo;李姨娘压低声音说。

雪兰披上棉袄，爬下床，拿了一张报纸递给她。

&ldo;你看看这条广告，寮治遗精店，西四区北二街南首，火车站旁边，售火车票。

&rdo;

李姨娘看了半天，把报纸一扔说：&ldo;给我看什么，我又不认识字。

&rdo;

&ldo;哦，这就是卖黄牛票的。

&rdo;雪兰摸摸头，心想这年头卖黄牛票的都能打广告了。

&ldo;黄牛票是什么？&rdo;

&ldo;黄牛票……总之，这个票可以临时买，付得起钱就行了。

&rdo;

&ldo;那……&rdo;李姨娘满脸犹豫，&ldo;你说……&rdo;

&ldo;哎！

&rdo;最后她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沉默不语。

雪兰知道她纠结，也许还是害怕吧，在宅门里养了十多年的女人，除了这一亩三分地，外面的世界太大太陌生。

离了这宅院，三个女人怎么过活？万一没成功，又被抓回来怎么办？为了亲骨肉才鼓起勇气，可这勇气却敌不过毫无准备的手足无措。

&ldo;姨娘，你跟三姐说过了吗？&rdo;雪兰问。

&ldo;我还没跟她说。

&rdo;李姨娘擦擦眼睛，&ldo;我是个无能的东西，若不能带她走，只白叫她高兴了。

&rdo;

雪兰看着李姨娘，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妈妈，都是为了女儿劳心劳力。

&ldo;你也不必心急，咱们慢慢筹备。

&rdo;雪兰说，&ldo;总归咱们也试了，即便没成功，也好过随便叫人摆弄。

&rdo;

李姨娘是不能出家门的，但雪兰不一样，她是家里的小姐，叫家里的马车出去，买个点心，逛逛书店什么的，只吩咐一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