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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不知,可沈家却一清二楚。
当年先皇还是皇子时,祖父陪着他游历天下,那时南明和北雍的关系还未如此剑拔弩张,二人便到了北雍长阳。
先皇久闻辛夷盛名,便想着一探究竟,不料自此情难自抑,对美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祖父曾劝阻先皇,可最终还是没拦住,先皇以黄金七百两的价格为辛夷赎身,为她掩埋身份,带回南明做了侧皇子妃,一生尽享荣华富贵。
老鸨冷冷瞪了沈昭一眼,却还得在薛容鹤面前赔笑,神情顿时颇为扭曲,“松雪,妈妈这是为你好啊,你就如我女儿一般,妈妈要价高些,本就是为了看王爷是否对你用情至深,你反倒胳膊肘向外拐,数落起妈妈的不是了。”
见她假惺惺抹眼泪,沈昭不紧不慢问道,“那妈妈看出来了吗?”
“王爷心悦于你、用情至深,”
老鸨扯出一抹笑,“方才还对妈妈说,绝不还价呢。”
“没错,为了松雪,莫说八百两,便是八千两本王也付。”
薛容鹤招手,身后小厮端上一个木匣,正要打开,却被沈昭伸手按住,“请王爷等等,松雪还有一事请求。”
“哦?”
薛容鹤看向她,“说来听听。”
“我身边有位跟着伺候的丫头,名叫阿萌,我想带她一起走,”
沈昭瞥了眼一旁揪着帕子的老鸨,心间陡然涌现不好的猜想,“还请妈妈,即刻将人带过来。”
“这、这丫头不在暗香楼,”
老鸨笑容有些僵硬,“说是出去看大夫,便再也没回来,许是、许是跑了。”
沈昭眼神一厉,“阿萌当初那样倔,妈妈都快将她打死了,也没生出放她走的心思,怎么如今她逃跑,却追也不追呢?”
在薛容鹤面前,她是武艺不精的沈家旁支女,一点杀气都不能露,否则哪容得老鸨在这顾左右而言他。
即便如此,那眼神仍将老鸨吓得手抖,她连忙闭了闭眼稳住心神,“长阳如此之大,我又上哪里去找,说不定她早就跑出城了,我认栽便是。”
薛容鹤挑眉,看了眼沈昭紧握的拳头,气儿还挺大。
他起身逼近老鸨,微微弯腰,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千金易得、知己难寻,本王对松雪用情至深,她说往东本王绝不往西。
您觉得,阿萌去向一事,您继续瞒下去能落得什么好处?”
他身量高,此刻背对烛光,黑影一般压向老鸨,将她吓得瞬间崩溃,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薛容鹤皱眉,又坐回桌边,“阿萌到底去哪里了?”
老鸨伏低了身子,根本不敢抬头,颤着声答道,“她、她替松雪顶了罪,进了定远侯府,昨日已被侯夫人沉了塘。”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沈昭呼吸一窒,顿时眼眶猩红,三步并做两步拽起老鸨,声音嘶哑,“我有什么‘罪’,需要阿萌去顶?!
难道是定远侯被我睡了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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