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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便点出了重点,令季景西再次面露惊讶,“看来这个年节,阿离在这方面着实下功夫了……没错,丁志学的确是寻了时任吏部尚书的陈太保,不过谈的结果如何你也看着了。”
杨缱点点头。
显然丁志学并未走通陈太保的路子,否则他也不会如今还在宣城任太守。
而这也是她不明白的地方。
按理说,她父亲杨霖作为百官之首,辖吏部多年,丁志学既然是杨霖旧部,想从地方调回京中,找他父亲岂不是更方便?陈太保当年也是唯杨霖是尊的啊。
她默默想着,也没开口,只认真地听季景西继续道,“三日后我应邀赴宴,同行的还是顾亦明和陈泽,小孟有事没来。
丁志学倒也识趣,露了个面便去了另一处,留下他的义子丁书贤相陪。
我便是那时候见到丁语裳的。”
听到这里,杨缱依然没听出他与丁家父女有何过节,反而觉得丁志学此人的确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不过回京走动而已,竟是连季景西这个闲的发慌的亲王世子都交好。
“然后呢?”
她问。
对面,季景西罕见地没有立刻回答。
“嗯?”
杨缱不禁追问。
对面人略有不安地摸了摸鼻尖,“我,那个,那晚酒饮的多了……”
“……”
绯衣青年左顾右望半天,最后心虚地将眸光定在了头顶的房梁上,声音低如蚊蝇,“人吧,黄汤灌多了就脑子不清楚……然后就容易犯错……”
“所以?”
杨缱试探着接了话,“你做了什么?”
季景西尴尬一咳,小心翼翼地扫她一眼,在少女澄澈的眸光注视下,抖了好几下唇才破罐破摔地承认道,“……将丁语裳认成了幽梦……”
“谁?”
他声音太小,杨缱险些没听清,又一个陌生的名字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这才勉强唤醒了残存记忆,“哦——明月楼的乐姬,幽梦姑娘。”
她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吓得季景西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抖了几抖才勉强站住,却还是不敢直视她的眸子,只乖乖一副认错悔改的模样笔直地立在她面前,举着手斩钉截铁地发誓,“我没干出格之事,真的,宝贝儿你信我!”
如果说,当年在南苑时的季景西还只是被人称作‘京城鬼见愁’,那么自打他与杨缱从北戎人手里死里逃生、且不再去南苑书房点卯之后,景小王爷的“鬼见愁”
名号前头就多了许多前缀——什么浪荡啊、纨绔啊、膏粱子弟、不堪大任、沉湎酒色、斗鸡遛马、不务正业……
总之一切能形容人堕落无能的词汇,按在他身上都行。
论盛京哪位公子哥最能浪上天,唯燕亲王府季珩莫属。
连杨缱这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听过他的名号,可见他当初疯的有多过分。
接下来的事,景小王爷用最精简的字眼说了一遍。
其实,他之所以能将丁语裳认作是明月楼的幽梦姑娘,不过是因丁志学、丁语裳父女联手给他下了套而已。
这个套说不得有多过分,无非是待众人酒酣耳热人半醉时,丁七小姐换了身乐姬装束,蒙了面,为他跳了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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