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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郢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让你带的文件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
宴枢说。
傅恒郢点点头,喝了口水,盯着窗外开始出神。
手术后他精神一直不太好,到底是动在腺体,哪怕只是很不起眼的一道小伤口,也会因为信息素缺失,造成一小段时间的后遗症。
好在最近公司事情不多,底下员工能处理的,都处理好了,留下来的,都是些需要他签字过目走流程的文件而已。
“那天让你联系研究所的时候,你很担心。”
不知过了多久,傅恒郢忽然与宴枢说道。
宴枢一愣,而后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般,说:“我以为,你要切除腺体。”
他脸还一如既往的严肃,配着那股子不好意思,有股说不出的喜感。
傅恒郢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摇了摇头,“我想过这样做。”
“傅总,你……”
宴枢一噎,表情变得奇怪,“因为郁先生吗?”
“因为他,也不因为他。”
傅恒郢说,“我的爱人,是名beta,而我是高等alpha,世俗定义间对我这段关系的不自信,让他常常会因此受伤害。”
“每次看见他难过的样子,我都会很心疼,有时候脑海里会出现一个念头,如果自己也是beta就好了。”
“我会想要切除腺体,因为他,也因为我自己。”
傅恒郢说,“我不想看见他因此难过,想与他更近一些。”
在那些开解郁辛的日子里,傅恒郢也有过仿徨,也会想,没有腺体是不是就好了。
“那为什么……”
宴枢欲言又止。
“为什么没有实施是吗?”
傅恒郢垂下眸子,盯着手中的水杯,微微倾斜晃动,水面掀起波澜,“切除腺体是我个人自私的想法,如果一旦这样去做,哪怕我不想,郁辛也会因此背上沉重的心理包袱。”
“那样的负担,太重了。”
他曾想切除腺体,一劳永逸,但却很快打消了念头。
傅恒郢太了解郁辛了,他的郁辛,柔软善良,如果他切除了腺体,那样的负担,足以压得郁辛喘不过气,比所谓世俗流言的质疑,更加可怕。
这不是傅恒郢想要的结果。
他不愿将自己的自私想法,将如此负担,压在他的身上。
更何况,若仔细想想,切除腺体其实是一种偷懒的做法,它是最简单缩短他们性征差距的方法,但却不是最好的。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千万种,有简单的,有麻烦的,在这件事上,傅恒郢宁愿麻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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