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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困极,他合上双目,慢慢走向里榻。
未走几步,他身形蓦地晃了两晃,膝头一软,竟直直跪倒在地,他忙扶住旁边的立柱,一手覆手于脸上,掩住双目。
须臾,指缝中便渗出几许血泪。
腥红的血沿着手背滑过他的腕骨慢慢流入长袖之中。
歇了好一会儿,目中的疼痛渐渐隐去。
季子轩苦苦一笑:两百年的修行,为了今日一时心软就此废了。
他不该插手,但是感觉到那劫雷一记一记的砸下,犹如一道道催魂的符砸乱了他所有的理智与计划……最后弄得现在如此狼狈,然而,即便如此,他乱了许久的心,此时却安了下来。
“情根……”
季子轩自嘲笑道,“到底还是没断得干净。”
独自歇了没多久,他便听见屋外响起了轻细的脚步声,他坐于床榻里面,刚将隔帘放下外间便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宫主。”
倾月行礼。
头没有垂下,往里榻望了两眼。
“何事?”
倾月回过神来,凝肃答道:“安插在青丘的探子传来急报,酸与鸟化作了人形。”
季子轩一挑眉。
前段时间才听闻酸与鸟正在青丘与苍霄一行在缠斗,依着苍霄和子檀的行事作风,怎的会由得酸与鸟破开神的封印完全苏醒……
联想到方才有几记劫雷莫名消失,季子轩便知道了原因。
而今人已救下,却留了酸与这么个大|麻烦。
上古妖兽一旦苏醒了一个,世间必定魔气大盛,彼时其他妖魔破土而出的时日只怕是会越来越快。”
季子轩沉声道:“速去招弟子回宫。”
倾月道:“宫主,何不像上次对付九蛮那般,我们只作壁上观,让酸与鸟与妖族为难,我们还可不借刀杀人,助酸与一臂之力,让其灭了苍霄,之后再除掉酸与……”
“此刀不可借。”
季子轩静静道,“酸与而今已完全破开封印,上古妖兽之力不可低估,彼时他若将妖族重创,以我仙族之力定难以让他伏诛,若到那时,九州定会生灵涂炭。
谁也担不起那个骂名。”
“是倾月莽撞,请宫主责罚。”
“罢了,我们与妖族相争多年,如此衡量轻重早已习惯了。
以后,咱们怕是免不了要与妖族有所合作,你作为四将之一,不管心中如何想,言辞上绝不可如此做表率。”
季子轩道,“且去将寻常宫所有弟子都招集过来。
云渚呢?”
倾月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自上次与宫主去过婴梁之后,他便拖着一身伤老是往外跑,东奔西走的,也不知到底要去何处。
现在急招他回来恐怕还得费上一番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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